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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燕王的一块心病,没有人敢触这片逆鳞。
时日一长,终于也没有朝臣再提起这位皇子。
昔日容华烟消云散,留下一段宫闱秘事,后来人都不再感叹。
从别馆出来,慕容炎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神色平静。
左苍狼跟在他身后,长街静谧,不见人影。
慕容炎笑着说:“当时我只有五岁,可是我记得她头上的每一粒珠翠。”
左苍狼没说话,慕容炎突然停住脚步,身后埋头跟随的她整个撞在了慕容炎的背上。
那背脊铁壁一样,左苍狼捂着鼻子,眼泪都要流下来。
慕容炎回头看她。
在朦胧不明的夜色之中,他长衣萧萧,身上暗香忽远忽近,飘浮不散。
左苍狼如见神魔,不由退后了几步,好半天,别找话题,说:“殿下至今仍未成亲,是因为姜丞相有悔婚之意吗?”
慕容炎说:“自然。
以王后的为人,一旦我的兄长登临帝位,岂会有我的活路?谁会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个朝不保夕的皇子呢。”
左苍狼不知道该说什么,慕容炎轻声说:“什么都不必说,陪我走这一段路。”
一个五岁的孩子,失去了母妃,失去了父王的宠爱。
在冰冷深宫之中,要忍受多少屈辱,经历何等险象?他没有说。
左苍狼点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行走在夜半无人的长街。
风露沾衣,残月相随。
是夜,大燕皇宫。
慕容渊批着折子,困意袭来,他趴在龙案上,闭目小憩。
不过片刻,竟然入梦。
梦里又回到当年的彰文殿。
那宫殿奢华,色调浓烈。
那个女人一身华艳,坐在镶满珠宝的贵妃椅上,右手紧紧握着她儿子的手腕。
他缓缓走近,沉着脸叫她的闺名:“野苹。”
然而没有回应。
他拨开那一缕青丝,就看见那个女人垂着头,面目早已青紫,黑血染透了胸口大片地方。
乌青的脸,黑色的指甲,像是怨毒的千年女鬼,只要一点声息,就会将她惊醒。
那个孩子抬起头,他在死去的母亲身边,任由她死死掐住他的手腕。
安静,沉默。
像是被怨鬼附身的妖魔。
下一刻,就会撕开人皮,露出血淋淋的真身。
“野苹——”
他突然又叫出这个名字,然而睁开眼睛,只见满殿烛火生辉,摇曳成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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