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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陌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小护士的扯皮分析,冷不丁地被“寄予厚望”
,只得被迫动了动脑子,“不过沈悦父亲去世得早,是单亲。
亲戚的话就只有一个小姨,在安河区法院民事立案庭工作。
我之前在派出所,帮一大爷讨要子女赡养费的时候见过,前两天她小姨还替她来警局了解案件情况开什么证明好像,带着孩子,是个小女孩儿,才三岁,也就——”
江陌在腿上比划了一下,“也就这么高。”
八卦的猜测得到了些许佐证,小李护士和钱护士当即悄悄击掌庆祝:“你看看!
我就说!
不是亲戚!”
“要是朋友关系的话……那这绝对是有什么捅捅咕咕没说明白的感情纠葛!”
高翎一听也来劲,抓着江陌的肩膀使劲儿摇晃了两下,“这小伙儿多好啊,长得就敞亮!
不比小沈那个走哪儿都把妈拴裤腰带上的前夫强?!”
“再怎么也是受了不小的打击,孩子没保住不说,身上还挨了好几刀,抢救那会儿,咱新生儿重症待命的时候我都看见了,讲真,大伙儿都以为这姑娘不一定能挺得过去……”
高翎先叹了口气,又一副过来人的架势揣起胳膊抱着手臂,“这时候女孩儿真的挺需要有个外姓人开解开解的,虽说吧,小沈这一家子都要强,小沈是搞设计的吧?她妈妈在铁路工作——自己个儿过日子怎么都好,但有个盘儿亮条儿顺的帅哥在眼前晃悠,也算生活有个调剂不是……诶你们跑什么呀?护士站铃儿又没响——”
高翎正高谈阔论的工夫,禁闭许久的病房门板就嵌开了一条门缝,八卦中心的男主角小心翼翼地钻出来,像是怕房间进风,又紧忙把门关严实,悄么声地循着沈悦在房间里的指点绕到了小声密谋的护士堆儿外侧——然后一动不动地站在了高翎身后。
他大概是想插话,但又零碎的听了几句不知从何切入开口,只能默默地目送着“小型集会”
尴尬地散开,擎等着一旁笑弯了眼睛的江陌扯住了高翎的胳膊,这才礼貌地开口:“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一下。
请问是江警官吗?小悦刚就看到你过来……案情相关的事情我不方便在场,你们这会儿可以慢慢聊,我去帮小悦买点儿她爱吃的水果。”
————
江陌走进病房的时候,沈悦似乎是刚刚大哭了一通,眼泪汪汪地看向江陌打了声招呼。
她想体面地微笑一下,结果咧开嘴就忍不住哭出声,稍微低着头捂住脸示意江陌稍等,抽抽搭搭地拿病号服袖口抹了抹眼睛。
鳄鱼的眼泪江陌见识得多,但真心的悲痛她见得再多依旧有点儿手足无措。
单人病房住了许久也是空荡荡的没什么摆设,就连产科病房迎接新生儿必备的推床也被眼不见心不疼地撤走,生怕沈悦触景生情,难以自拔地沉浸在痛失孩子的苦痛之中。
江陌先在门口晃了几步,凑近了些打算从床头柜扯了几张纸巾递过去,却一不留神踩到了几张打印装订的文件纸——江陌弯腰捡起,码齐纸页定睛一瞧,居然是一份已经签字盖章的离婚协议书。
江陌觑着还在“啪嗒啪嗒”
掉眼泪的沈悦,登时觉得她像是捞了个烫手山芋,捏着这几张纸片没处搁没处放,碍于隐私,又不方便扯开个抽屉随手扔进去,转悠来去只能绕到病床另一侧,压在这侧床头柜的花瓶底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花不错。”
沈悦留神着这位年轻警察的小动作,总算是破涕为笑地睁开了哭肿成一条缝儿的眼睛,哑声说:“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江警官,我看本市新闻天天都播,你查案子那么忙还惦记着送花给我,还托邵——邵什么来着?”
沈悦一孕傻三年地打起了磕巴。
但江陌生平认识姓邵的拢共就那么两个:“邵桀?”
“对对对……”
沈悦擦完眼泪擤了擤鼻涕,扯动身上的刀口“哎哟哟”
地直哼哼,“我这脑子,救命恩人的大名儿还总记不住。”
江陌先茫然地“啊”
了一声,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事儿八成是邵桀上次觉出她有点儿担惊受怕懊恼自责,悄么声地在替她善后补过。
“本来应该是我登门拜访跟你们二位道谢的,结果反倒是你们俩一直惦记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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