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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若从此拉回来,说些交情话,两下里合而为一,商量商量,也就完事了。
不想白玉堂心高气傲,又是奉旨,又是相谕,多大的威风,多大的胆量;本来又仗着自己的武艺,他便目中无人,答道:“此乃奉旨之事,既然今日邂逅相逢,只好屈尊足下,随着白某赴京便了,何用多言。”
欧阳春微微冷笑,道:“紫髯伯乃堂堂男子,就是这等随你去,未免贻笑于人。
尊驾还要三思。”
北侠这个话虽是有气,还是耐着性儿,提拔白玉堂的意思。
谁知五爷不辨轻重,反倒气往上冲,说道:“大约合你好说,你决不肯随俺前去,必须较量个上下。
那时被擒获,休怪俺不留情分了。”
北侠听毕,也就按捺不住,连连说道:“好,好,好!
正要领教,领教。”
白玉堂急将花氅脱却,摘了儒巾,脱下朱履,仍然光着袜底儿,抢到上首,拉开架式。
北侠从容不迫,也不赶步,也不退步,却将四肢略为腾挪,只是招架而已。
白五爷抖擞精神,左一拳,右一脚,一步紧如一步。
北侠暗道:“我尽力让他,他尽力的逼勒,说不得叫他知道知道。”
只见玉堂拉了个回马势,北侠故意的跟了一步。
白爷见北侠来的切近,回身劈面就是一掌。
北侠将身一侧,只用二指看准胁下轻轻的一点。
白玉堂倒抽了一口气,登时经络闭塞,呼吸不通,手儿扬着落不下来,腿儿迈着抽不回去,腰儿哈着挺不起身躯,嘴儿张着说不出话语,犹如木雕泥塑一般,日艮前金星乱滚,耳内蝉鸣,不由的心中一阵恶心迷乱,实实难受得很。
那二尼禁不住白玉堂两手,白玉堂禁不住欧阳春两指。
这比的虽是贬玉堂,然而玉堂与北侠的本领究有上下之分。
北侠惟恐工夫大了,必要受伤,就在后心陡然击了一掌。
白玉堂经此一震,方转过这口气来。
北侠道:“恕劣兄莽撞,五弟休要见怪。”
白玉堂一语不发,光着袜底,呱咭、呱咭竟自扬长而去。
白玉堂来到寓所,他却不走前门,悄悄越墙而人,来到屋中。
白福见此光景,不知为着何事,连忙递过一杯茶来。
五爷道:“你去给我烹一碗新茶来。”
他将白福支开,把软帘放下,进了里间,暗暗道:“罢了,罢了!
俺白玉堂有何面目回转东京?悔不听我四哥之言!”
说罢,从腰间解下丝绦,登着椅子,就在横楣之上拴了个套儿。
刚要脖项一伸,见结的扣儿已开,丝绦落下,复又结好,依然又开。
如是者三次。
暗道:“哼!
这是何故?莫非我白玉堂不当死于此地?”
话尚未完,只觉后面一人手拍肩头,道:“五弟,你太想不开了。”
只这一句,倒把白爷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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