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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能早早地睡觉,他们两个人自然愿意,二话不说就钻到被窝里躺下,很快,监仓里就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张启岳看了看熟睡的两人,叹了口气说:“你们算是有盼头了,等过个一两年出去之后想干啥还能干啥。
我就不一样啦!
这几天过去,我就得到阎王老子那儿去混了。”
我摇摇头,“你在外面混那么好,现在不会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吧?”
“有,但是不能用。”
他苦笑着,“有些事不是我说能办就能办的。
再说了,我在外面能混得明白,全靠别人撑着。
我到现在这个份儿上再把别人供出去就太不仗义了。”
我说现在已经不是仗义不仗义的问题了。
我们号有个叫刀疤的,为了自己活命连亲哥哥都打算卖了。
不过他确实也从法场上下来了,自己哥哥到现在也没找着。
张启岳点点头,“这个我听说过,我跟他的情况不一样。
他卖自己的哥哥是为了让自己老娘有个人送终,我算啥?我家里爹娘早就没了,出卖兄弟的事儿肯定干不出来。”
“那你写信……”
“遗书是吧?”
他拿出一支烟,“其实我根本就没打算写,从我做了东区的头把椅子那天开始,我就早准备好了上路。
写不写也都那么回事儿了,跟我聊会儿吧?我进来之前没事儿就找人聊天,再不聊以后就没机会了。”
我笑了笑,“当然,我就是干这个事儿的。
之前陪了很多要上路的人,所以跟我聊天你绝对可以放心。”
“哦……我是听说你们二队有个专门陪死犯儿的。
就是你吧?你叫小虎子?”
“嗯,”
我点点头,“现在好多死犯儿见我就跟见了乌鸦一样,躲来躲去的,说号里最怕的事情就是见到我。”
张启岳一下子笑了出来,“这个说得玄乎了,谁都得死,只是死法不一样而已。
你又不是黑白无常,他们忌讳个啊!”
我不可置否地耸耸肩,看着他不再说话。
半晌,他才低声说:“聊点啥好呢?”
“聊聊你的故事吧?在不出卖你兄弟的情况下。”
他用复杂的目光看了看我,“行,就给你讲讲吧!
反正现在待着也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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