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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围猎的公子,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箭壶和箭羽,箭羽上会写上名字做标记,方便士兵搜集清点狩猎的数目。
云间和慕容铮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种没有名字的箭羽袭击,起初还以为是什么人躲在暗中放冷箭,但渐渐地,云间觉得此事可能另有蹊跷。
慕容铮站在马下看着她,递来不解的眼神,云间干笑着道:“殿下救了小女子的性命,小女子陪殿下前去取弓是分内的事,只是走到这里,小女子心里实在是怕了。”
慕容铮面露微微不悦,“你留在此地,本王自行前去取弓。”
说着要将云间从马背上弄下来,云间牵着马绳微一闪躲,又道:“前路实在危险,若是殿下有什么差池,小女子也难辞其咎,必是死罪难逃啊殿下……”
慕容铮还没经历过这种事,一个烟花女子坐在马背上,死死牵着马绳,不愿将他的马还给他。
见如此说不动慕容铮,云间只好道:“殿下也看见了,眼下要斗的不仅是狼,还有人,猛兽固然凶悍,但人心更加狡诈,小女子斗胆一言,如今南国局势,内忧外患尚未平息,殿下心知自己往后责任重大,圣人云‘君子知身、安身、而后舍身’,殿下不该意气用事,只为了赢得这样一场无谓的胜利,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慕容铮仍看着她说话时一双丝毫不动的远山眉,那样的一双眉,本该温柔如水绵延似山,在她的脸上,却生生透出一些坚毅之感。
云间继续道:“十三公子也曾向小女子提过那破甲弓的干系重大,霍北人渴望得而用之,可眼前所见,这林中遍布机关,莫说霍北那位大使究竟能不能闯过这些机关将破甲弓带回,就算让他拿到了,只要东西还没有离开南国境内,便还不属于霍北。
眼下已经入夜,狼群快将出没,倒不如先行回去,一来了解眼下情势,若那破甲弓已经先一步被找到,殿下便不必再冒此一险,若破甲弓尚在狼巢,便找几个熟悉机关布防之人,从长计议,再来取弓,亦未尝不可。”
云间第一次看到慕容铮笑起来,他的笑如云雾后渐渐浮出的太阳,竟可以如此晴朗。
“十三身边竟有你这样的女子。”
慕容铮道。
云间便也轻轻地笑起来,温良地道:“要伺候在贵人身边,必要做一番功课才好,宸王殿下此言,小女子便当做是夸赞了。”
……
云间和慕容铮回去的时候,十三公子正在对师子钰进行严厉的批评教育,看到慕容铮回来,师子钰像找到靠山了一般,快步蹿到慕容铮马下,却又看到坐在他怀里的云间,皱起眉来十分不高兴地说,“铮哥怎么将她弄回来了!”
慕容铮轻轻地瞪了师子钰一眼,师子钰不服气地跑开,去向长公主府里跟来的人撒气。
十三公子也正走过来,看着那马上的两人,飞快地眨了眨眼,抬眉对慕容铮道:“六哥怀里这女子,十三看着怎么如此熟悉?”
慕容铮为了避免十三公子拿自己开涮,轻身跃下马背,走过十三公子身边时,只冰冷地道了一句,“她受伤了。”
十三公子心中一紧,飞快地将云间上下打量一番,看到她缠起的脚踝,叹了口气,牵稳了马,将云间抱了下来。
云间轻轻地靠在他身上,忍不住埋怨:“我就说了不来。”
“捕兽夹?”
十三公子问。
“你也看见了?”
他淡淡地“嗯”
了一声,正要将云间带去帐里疗伤,身后传来一阵躁动,一行霍北人如打仗一般动作迅速,将霍北王子和绣儿从马背上卸了下来。
慕容铮听到动静以后,也急忙过来询问情况,原来是霍北王子和绣儿的马,在被狼群追赶时受了惊,将两人从马背上甩下来了。
绣儿已经晕厥过去,脸上还流着血,那霍北王子虽然也受了点伤,人还是精神的,因被属下在担架上按着,只能尝试着起身,用沾着血的手指着被人牵回来的那匹马,“本使要宰了那畜生,放本使下来!”
云间不禁感慨,“今日受惊的马可真多啊。”
十三公子道,“不及作怪的人多。”
那大使既已放了话要宰了那匹马做今夜的下酒菜,众人也不好违背,当下就将马拉去了厨灶附近,霍北王子也被及时抬去帐中医治了。
那厨子倒是没杀过马,处理得艰难,有些鸡飞狗跳的意思,众位公子们见着有趣,便又跑到那边去看热闹。
云间和十三公子也就过来了,听他们花样百般地出主意。
云间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十三公子问她:“你有什么主意?”
云间无辜地道:“杀生这种事情,我不懂的。”
“呵呵。”
回到十三公子的帐子里,十三公子喊了随行的医者过来为云间包扎,之后就给支了出去。
云间坐在他的床上,光脚缠着军用的伤布,催促着道:“你得快些想个法子,今日要不是宸王殿下,我就让那小霸王害死了。”
十三公子凉凉看她一眼,将一只湿帕子递进她手中,“这世间敢像你这般同本公子说话的,早些死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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