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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对本公子不利,本公子倒是也不吓你,杀,只是最无趣的一种惩罚,倒还是能有许多种方法,让你骑虎难下的。”
一夜就这么悄然过去,和着窗外细细的风声,和云间被夜风吹着,凉透的脊背。
第二日一早,就有香客发现了静慈庵的灭庵惨案,几个主事的尼姑皆已死去,主持师太的口中,竟然还含着一截不属于自己的分明是被人咬断的舌头。
此事影响重大,很快就引来了现任的金阳府尹梁是宁亲自到场断案,围观的百姓七嘴八舌各有推断,更有人大骂死得好,将那贼尼过往的种种恶行细细数来。
案子在百姓的帮助下,很快就有了眉目,应是这贼尼偷汉时,与汉子产生了摩擦,于是咬断汉子的舌头,自己却也被恶人宰杀了。
要破这案子十分简单,找到昨夜刚刚断过舌的,就定是杀人凶手了。
另一边的高荜在菜市街口醒来,也引了许多人围观,只见这人披头散发衣冠不整,浑身是血,口不能言,纵使往常被欺负过的商贩,也不敢一眼断定这就是横行一方的恶霸高荜。
高荜口上流出的血已经结痂,经历了咬舌之痛,光天化日之下又让人围观,脑袋混账不清,整个人已经有些疯魔了。
只想着快些跑回国舅府,躲进老爹的怀抱里好诉苦。
高荜这么一路跑,好事的围观者便一路跟,眼看着高荜跑进国舅府,引得府卫都慌慌张张地相迎,之后也再没有出来,那这位便必是国舅家的高公子无疑了。
百姓口中的信息口口相传,静慈庵的那桩案子很快就对上了,断舌的是高荜,杀人的必也是高荜。
对照高荜以往的种种恶行,民怨道栽,也不知是哪一个先领的头,呼喊了街里乡亲,将国舅府团团围住,逼国舅爷高华阳把儿子交出来。
可惜这些好戏,云间都并没有亲眼看到,皆是她回到醉月楼后,昏昏一场大觉醒来后,赵知身告诉她的。
这夜天亮后,十三公子估摸外面已经闹起来了,趁乱将云间暗戳戳送回了醉月楼,云间进了荻花苑就倒头大睡,一觉醒来,浑身无力,手心脚心都似着火一般滚热,视线也很模糊,却看到了赵知身的身影。
昨夜给十三公子挡挡风,竟又染了风寒,这身子骨是越来越不经用了。
赵知身掀去她额上已经被肌肤熨得滚烫的帕子,换了一条覆上,温柔地责备,“身子怎么弱成这样?”
云间也很受不了自己这副样子,过去在后院干粗活的时候,她皮实着呢。
谁知刚吃了几个月精米细粮,反倒越发娇气了。
“多谢先生照顾。”
她轻轻地说,想要坐起来给自己倒一杯水来喝,赵知身将她拦着,“张妈有事出去了,我在这里,没有旁人知晓,你不必急着撵我。”
云间绽开微笑,虚情假意地道:“先生好心照顾云间,云间怎会无礼呢。”
赵知身知道她说的不是心里话,这丫头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环着他的脖子,央他去给自己买烧鸡吃的流浪儿了。
她背负了太多,所以她不想与人亲近,为曾对自己有过好意的人带来麻烦。
可赵知身不怕麻烦。
“现在外面乱得很,张妈这几日都不会回来,你安心养身子吧。”
赵知身说完,转身倒了杯水过来,递到云间面前。
云间知道,醉月楼里有赵知身在,她呆在这里,或许比长公主府还要安全,只是时常可能有些园子里的莺莺燕燕来添些小麻烦就是了。
但安心是绝对谈不上的,现在子姝下落不明,仍是一桩心事摆在那里。
不等云间开口,赵知身便先说道:“子姝现在没有危险,已经找到了,只是要不要回醉月楼,还是要看她自己怎么想。”
赵知身一句话戳到了云间的心底,她不太清楚现在究竟该怎样对待子姝,她既希望子姝能够回来,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
又希望子姝永远不要回来,离开花楼这种地方,从此与她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不要被她牵连,也不要因为曾经的一点点情义,成为自己的一处软肋。
或许正该如赵知身所说,子姝是个活生生的人,她会有自己的选择,云间无权干涉。
云间想开了一些,好奇地问,“那日出现在静慈庵,掳走子姝的,是师……是先生认得的人?”
赵知身听出云间险些失口叫错了称呼,但这出相见却不相认的戏码,早已无谓演下去,淡淡地笑了笑,又摇了摇头,“或许算是一个好消息,带走子姝的,是孙炽。”
“孙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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