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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稍用了力,差点没将男人的手折了。
男人哇哇大叫:“大爷饶命!
大爷饶命呐!”
程稚文手一甩,他登时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沈清冷冷看着二红:“你们夫妻俩为什么要偷我的原料?”
二红拿着汤匙的手一抖,米糊洒了一些在黑乎乎的桌上。
她什么都没说,平静地把儿子放到摇篮里,起身走到沈清面前,双膝跪地。
“素兰她爹输了几万两,如果不把原料给他们,她爹就会被打死……”
她哭道,“娃儿们不能没有爹……”
沈清冷笑:“几万两?就他那寒酸样,有谁会借给他几万两赌博?”
“是真的……”
二红哭道,“他一开始也只是几两几两地赌,后来赌坊的人就提出借银子给他赌,借着借着就那么多了……”
沈清和程稚文互望一眼。
俩人都明白这赌坊的老板就是为了原料来的。
沈清冷冷瞧着二红:“哪间赌坊?带我们过去!”
二红推了男人一把,尖声哭道:“哪间赌坊?还不快说!”
“就……就街市那家当铺隔壁的赌坊……”
“你们把原料拉到哪里给他们?”
二红说了江州城关某个山脚的位置。
那里人迹罕至,时不时有野生动物出现,让他们把原料桶放在那边,就是为了不让查出东西。
沈清冷笑着点点头,拿出荷包,将里头仅剩的几块碎银丢到桌上,对二红说道:“你以后不用来工厂了!
也从此不要靠近工厂!
被我看见一次,我立刻报官抓你!”
她转身,忽然就看到躲在程稚文身侧的素兰。
几日前还干干净净的女娃儿,眼下蓬头垢面、黑眼圈浓重、脸颊上满是红肿的指印。
就像个被人狠狠打过的小乞丐。
她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沈清,眼里噙满了泪水,唇角向下瘪着。
沈清蹲在她面前,与她平视,抬手抚着她红肿的脸颊,心碎道:“素兰,谢谢你那日跑去知州衙门救了师父。
师父要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日后有什么困难,来找师父,好吗?”
素兰登时大哭。
原本无论怎么被打骂都倔强忍泪的孩子,听见沈清这番话,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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