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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调小曲之类,娱情而已,翻新与否,不及大雅。
只是听到乐府排演仍是《圣寿乐》旧声,只觉今人庸劣,大不如古。
一点轻狂,唯与薛师亲近私第分享。
对了,康部头,《圣寿乐》是几年编制?”
“回禀大王,乃麟德年间,天皇圣寿所制宴戏,后登封泰山,为郊演,遂成雅礼。”
部头康多宝上前恭谨回答道,他这个部头可不同于大字不识的米白珠,乐技精湛之余,也能通掌典故,算是内教坊为数不多的高端人才。
李潼一边听着,一边侧眼看向薛怀义。
果然薛怀义在听过这介绍后,脸色就变得有些不自然。
他内侍得显多年,也曾经参加过一些重要典礼,见过《圣寿乐》排演画面,只觉得那字舞挺美观,但也不是咬文嚼字的人,更没想到这竟然是高宗皇帝的生日歌!
现在想想,的确每每庆典之后,偶有大臣对他或冷眼、或不善,原本只觉得这些人闲极无聊,现在知道这一点冷知识后,才觉后背凉嗖嗖的。
原来这么多年,高宗皇帝始终阴魂不散,且就如影随形!
李潼将薛怀义反应收在眼底,心中不免一乐,但口中还是叹息道:“我也是不在其位,少论其事,只是一点意气难平,人事翻新,旧物杳然,宫商戏雅,也该与时俱进。”
“王此言大善、大善!
司礼诸众,沉迷旧调,实在是大大失职!”
薛怀义一脸认同的点头说道,他本就居安思危,甚至担心死后到了黄泉会被先帝收拾了。
现在再想,旧调频演,难免让人追忆故事,念及天皇旧年恩惠,一时激愤之下,或就要对他动手动脚,这实在大有可能,他能至今无事,也真是幸运。
“你我都在职外,也是寻常牢骚一言,未必详知在事者此中忧困,还是不宜多论。
幸在康部头等人助我,小翻旧曲,可怡新趣,今日才能于此款待薛师悦新。”
李潼摆摆手,表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但薛怀义此刻已经入心,哪能说不想就不想,他皱眉沉吟片刻,又开口问向李潼:“王既有协新之能,可否教我礼乐翻新有什么疑难?”
“我只是闲人快意,可不敢妄论端庄。
薛师此问,实在难答。
司礼诸公,俱国学宿老,岂事外之人能随意臧否。”
李潼连连摇头,表示不敢深入讨论这个话题,但又话锋一转,不乏自负道:“但若只是宴戏之趣,无论大小乐章,薛师也不必再问其余,守义便能小制娱新。”
听到这话,薛怀义眸光顿时一闪,他可是听到那乐工刚才介绍,《圣寿乐》本是宴乐,但在封禅泰山的时候编新成为雅礼,如此可知二者可有互通。
他心里这一点脏心思,那是不好向外宣扬的,礼乐方面的制度更是全不通晓。
但恰好身边就有这样一个乐法人才,这当中有没有循序渐进、伺作更替的空间?
如果李潼能听到薛怀义心声,对这个新认的大哥将会更加满意,都会抢答了。
他心里打的主意,就是先在太乐署这里扎下根,通过旧乐翻新去逐渐获得他奶奶的信任:虽然儿子闹别扭,侄子猪队友,但你也千万不要因此就对人伦亲情失望,低头就能看到你的小棉袄。
让我们祖孙合力,从政治到文艺,把你那死老汉的存在抹杀得干干净净!
你跟我爸那上一代的纠纷,在我还杠不动你之前,咱们就亲亲相隐。
你娘家一大家子,不也被你祸祸不轻,现在不照样用得挺顺手。
最起码武周代唐这一块,我是站你的队。
人不患贫而患不均,我早看那俩叔叔不顺眼,凭啥他们不用死?李不李的无所谓,关键我觉得武守义这名字好听。
真要能当家做主,是周是唐,你能管得了我?无字碑全给你刻上“到此一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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