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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安安稳稳待着吧!
既然你的朋友委托我,我会想办法的。”
那女人微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出了拘留所大门,她发现自己乘坐的出租车里坐着个女人,没等她走到跟前车门就打开了,随之下来的那个女人正是欧阳曼。
“你来看望我丈夫,不好意思让你再破费,出租车钱我付了。”
“我乘车你付费,不合适吧?”
欧阳曼不卑不亢地说:“付费倒无所谓,作为尹松的妻子,我是想关注一下与他接触的女人,这不过分吧?”
那女人仔细端详着眼前的欧阳曼,声音柔柔地说:“那是做妻子该操的心。”
说完打开车门,坐在欧阳曼身边,朝司机摆摆手,出租车平稳地上路了。
欧阳曼侧眼观察,此人年龄和自己相仿,虽然服饰简洁,但在端庄之中流露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沉稳。
“我俩本来就没一点儿干系,身份就免谈了吧。”
那女人平静地说,“我是铁军的朋友,铁军是你丈夫的铁杆,因为他不便现身,托我顺便看望个朋友,就这些。”
女人看看欧阳曼,眼神在询问:还有什么要问的?
欧阳曼点点头,半是疑问半是试探地说:“铁军啊,他竟能认识你这样漂亮高雅的江南女子?”
“这话是我应该问你的,在我的想象中,尹松的妻子也不该是你这样子。”
女人反守为攻,说话柔里带刚。
听见这话,欧阳曼陷入了沉思,对方的暗示让她有些尴尬。
总而言之,眼前这个女人,衣着讲究,气质高雅,一点儿也不像是在黑道上混的人,虽然说话有几分傲气,但却是个热心肠,善心人。
于是,欧阳曼又重新挑了个话题,神色黯然地说:“我听懂了。
平心而论,谁不想做个好女人,但人的愿望与现实总是背道而驰,我们小小年纪,理想、憧憬就被锁困在蛮横专制之中,然后跌跌撞撞从农村爬回城里,我们憧憬着美好的前程,可是现实总是虚伪而肮脏。
现在我们之所以叛逆,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灾难,听惯了太多的谎言,尹松或许走错了路,但他终归是一个真实的人,比起无所不在的虚伪,他更值得信赖。”
听欧阳曼这么说,那女人的目光由疑惑变为平静:“我理解你对人生的感悟。”
欧阳曼继续说:“每当一场人为的灾难结束之后,我们这群遍体鳞伤的受害者,看似精精神神地享受着阳光,甚至充满感情地对待每一株小草,可是在另外的空间,另外的地点,很多人可能忍受不了生活的戏弄,他们想凭借自身的智慧、力量开辟一条新的生活之路,但是在他们面前没有路,他们不被社会接受,只能自己接受自己。”
那女人踌躇片刻,仿佛自言自语说:“生活教会了我一项本领,那就是忘却。
对于我来说,平庸琐碎的阳光,有时也能让人感受些许日常生活的暖意。”
“你的话我谨记在心。
我承认我的老公在走钢丝,但很遗憾,我认识他的时候就在钢丝上走着。
我只好由着他的性子,在心里默默为他祈祷。”
“我敢肯定,你曾经有过理智,但现在没有了。
你反感一切正统的说教,在别人看来很神圣的东西到了你嘴里便成了笑料。
我断定你有文化,你还喜欢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当然也具备独立思考能力。”
“你一定很反感我这类女人吧?”
“反感谈不上,你不过比较另类罢了。
你厌恶平庸的生活,这不是对与错的问题。”
欧阳曼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她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人总要有些梦想,人生最重要的是体验、是过程。
你或许不以为然,但是我有什么理由不爱我的老公?他使我的生活有滋有味,充满冒险,他在我身边说话就像一首生命交响曲,我躺下的时候,他是垫在我疲惫腰间的一个软垫,撒娇胡言乱语的时候,他是包容我一切的大哥。
跟他在一起,就像乘坐疯狂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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