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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鸿影进来,这间办公室的氛围悄然有了微妙变化。
何曼云赶上前抢过药箱,“鸿影姐,我正琢磨呢,今天日头毒,您最怕暑气。
不过啊,我想,只要走得开,您无论如何会赶过来!”
依旧一张甜嘴,只是说话时,少了浮亏,眉目格外端肃,那股子实诚劲儿,仿佛从骨子里沁出来的。
其实她今天脚踩一双细尖跟的高跟鞋,沉重的药箱接过来,立时压歪了半边臂膀,难得罗一英竟搭了把手,共同将药箱放上了茶几。
余南一见陆鸿影,简直如见亲人,原本忍耐着伤痛,此际竟然撒娇般“哎哟哎哟”
喊痛起来。
秦立公没有站起迎接,侧首微笑与陆鸿影点点头,算作打了招呼。
惟有从温宁站立的角度,似乎看见他在这瞬间,眸底掠过一缕亮色。
对于像秦立公这样久濡官场和特殊职场,他们的眸色早被浸染得深若寒潭,因此这意外的亮色,让温宁暗自惊奇。
“还晓得叫痛,瞧你毛手毛脚,伤口处理跟小娃娃的嘴一样,咧唇开齿!
姑娘家对自己的身体不经心!
这是在胳膊上,要换在脸上留下疤痕,瞧你怎么嫁出去!”
陆鸿影弯腰检查余南的伤口,嘴里怪责着,不过语调轻柔爱怜,更像某种宠溺。
“还好,子弹已经取出来了,疼吧,表扬你一下。”
余南享受着她的怜爱,说:“乐弈帮我取的子弹,他下手真狠!”
“谢谢他,下手再狠也是保你的胳膊。
他又不是专业医生。”
陆鸿影打开药箱,开始认真地清理余南的伤口,酒精抹上去,余南“咝咝”
咬牙,嘴上却不放空闲,“姐,听说您以前干外勤的时候,跟咱们校长是搭档。
他受伤的时候,您下手不会也这么狠吧?”
秦立公笑道:“小丫头片子,不知道净瞎揣测,我干外勤那会儿,就没怎么受过伤!”
“可惜啊可惜!”
余南叹口气,朝秦立公挤眉弄眼,“校长您要是受过伤,我是说小伤,您跟陆姐会不会发展出点什么——哎呦!
喂,小温,还不过来帮把我胳膊撑着点,我疼得都在打抖了,没看见啊!”
这一喊,温宁和何曼云都凑近了,一个握紧余南的右手帮助支撑,一个给陆鸿影打下手递送药品器械,惟有罗一英是彻底闲着了。
何曼云说:“瞧你一张利嘴,都调侃起校长和陆姐来了!
也就陆姐疼你,看把你娇惯得!”
“她这张嘴,只算利,还不够损——”
陆鸿影依然笑得柔美,“利嘴的话,是从喉咙眼里蹦出来,跟手雷似的,放手就炸;损嘴的话,才会直戳到人心底头!”
何曼云故作左右巡视一番,说:“还好,损嘴的不在这屋里。”
连温宁也听得出来,她们所指的损嘴之人,是蒋蓉容。
“她啊,挺可怜。
谁愿意成为整个单位的笑话?做女人难,做军统机关的女人,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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