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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寿面色一僵。
长安唇角冷冷一勾,绕开他走了。
不过才戌时初,甘露殿外殿灯烛就熄得差不多了,只留了几盏壁灯还亮着,两名守夜宫女也已就位。
内殿倒还灯火通明,长安进去时,看见慕容泓披散着长发站在窗前赏月。
夜风从长窗外拂进来,长发随风而舞,露出半副精致侧颜。
绣着银丝螭纹的素袍被风吹得向后扬起,勾勒出单薄清瘦的少年身形。
斯人斯月,照得一室清寂。
“陛下!”
长安急匆匆奔上前将窗户关上,迎着慕容泓有些错愕的目光讨好道:“风冷,请陛下保重龙体。”
长寿为什么不拿花粉的秘密去太后那儿买他自己的命?一是因为他知道这点秘密不足以买他的命。
即便太后信了他的话,但无凭无据之下,慕容泓如果执意相保的话,太后也无计可施。
二是因为他并不能确定徐良之死是否出自慕容泓授意,若是,一旦他将此事说出来,就彻底得罪了慕容泓,不死也得死了。
慕容泓处境如此,太后却情愿冒险刺杀他也不废他,显见废不废他太后做不了主。
而这个能做主的人,眼下并不属于太后的阵营。
这个人,或者说这些人,就是太后的忌惮所在。
这一点,她能想到,长寿应该也能想得到。
无论如何,慕容泓这条大腿即便算不得纯金的,但至少也是根镀金的,可堪一抱。
既然决定要抱,自然得好好养护这条镀金腿,不让它生锈才好。
慕容泓果然好脾气,好端端地被一个奴才搅了赏月的兴致也不恼,只对侍立一旁的刘汾道:“你下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刘汾领命,躬身退出内殿。
慕容泓在一旁的桌边坐下,道:“长安,过来陪朕下一会儿棋。”
“陛下,奴才不会下棋。”
长安老老实实道。
“无妨,朕也不会。”
慕容泓摆好棋盘。
长安:“……”
“陛下,奴才不敢跟您平起平坐。”
长安道。
“不必这样拘谨,朕不是宫里长大的,没这么多规矩。
何况这里又没有旁人,即便被发现,自有朕担着,你怕什么?坐。”
慕容泓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长安谢恩之后过去斜着身子坐下。
“黑子为先,你先落子。”
慕容泓也不知被冷风吹了多久,脸上的皮肤如刚从冰雪里化开的美玉一般,润泽通透,衬得那唇愈红,眉愈黑,眼睑低垂,长睫根根分明。
如此绝世美颜看得长安眼红心热,连久藏的劣根性都悄悄冒了头,心痒痒地想:啧,这样嫩的小脸,好想摸一把。
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唇,将一颗棋子放上棋格,发出“啪”
的一声脆响。
慕容泓一手捋着袖子,一手食指和中指夹了一枚白子,优雅轻缓地落在棋盘上。
长安看着他那比白子也相差无几的晶莹指尖,脑中忽而想起上辈子外婆对她的告诫:“囡囡啊,你爸妈都不疼你,你也不要指望别人来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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