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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忽然在半空中窒息地悬停住,手指不自觉抓住了书包摇晃的绳带,难道李隅记得?记得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不会记得他的告白,还有他们之间那个亲吻。
李隅看着他,声音又顿了一下才继续,“我酒品向来不好,如果撒酒疯吓到了你,我道歉。”
真诚得像小动物一样清亮的眼神,那天晚上朦朦胧胧的水雾不复存在,太阳出来了,蒸干水分,终于露出了黑色的池底。
我道歉。
真是珍贵得像被打磨过的钻石一样的三个字。
李隅把话能够说到这个份上,至少他拿自己当朋友,且是不能失去的朋友,或许他在挽回自己。
但是你也并没有失去过啊,阮衿看着他,一言不发,只是想用眼神传达出“我知道你知道我喜欢你,但你不知道我知道”
这种用语言表达起来异常复杂拗口的情绪。
但大概事实是,清醒着的李隅也不愿意去挑破这个事实,是因为就只能到做朋友这个份上,再多了就没有。
思维清晰的李隅,看上去好聪明,好锋利,像一把太阳下明晃晃的裁纸刀,所有的招式对他都没有用,他也不需要任何人陪在身边。
可是阮衿也见过他一个人在摇摇欲坠的屋顶上喝酒,吃蛋糕,放烟花。
如果他真的坚不可摧,如果他真的那么……阮衿知道不是这样的,所以容易心软。
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如果不想说出来的话。
全部推翻重来,当做不知道好了。
于是他看着李隅那双漂亮的,不近人情的,向他寻求答案的眼睛笑了笑,“其实酒品还好啦,就是你喝多了走不了直线,得让人扶着。”
李隅显然是不信的,“这只是一部分吧。”
“嗯,我们在屋顶上聊了很久,然后还放了烟花,其他也没什么的了。”
“聊什么了?”
阮衿眨了下眼睛,“额,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李隅“啧”
了一声:“别瞎打岔。”
“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聊到了未来,理想,还有锦城,我说春天那里会有很多柳絮。”
阮衿又捻起脚边一片树叶在手中,直起腰的时候不知为何又多添了一句假的进去,“然后你说你也很想去看。”
“是么?”
李隅说着,眼角上挑,若有所思的看着阮衿。
那眼神令阮衿觉得自己无伤大雅的谎言又被洞悉了,但是他还是坚持说,“是啊,是啊。”
“好吧。”
李隅似笑非笑地拿起了书,又取走阮衿手指上那片把玩过的一片树叶,“说不定我会去看看那里的柳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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