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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卫东的话吧也是正经红火过两年的。
前些年铁路局在马路对面大手笔的建职工福利房,这个段那个局的,甭管几层楼,一建就是十几栋。
那些建筑工人当时就住在清河村附近的集体宿舍,是话吧的主要客户群体。
再后来平安小区动工,鞭炮一响六个小区总共七十多栋六层楼高的员工家属楼雨后春笋一样拔地而起,整整盖了三年多才全部竣工。
佟卫东就是在平安小区竣工的那年盘下的话吧。
那时候话吧生意火,屋子里二十多台电话机前座无虚席,后边排队的人能一直排到门外去。
一个月光话费就能轻松赚上两千块,再算上搭着卖的烟酒、饮料、报纸杂志什么的那就更多了。
可惜佟卫东是个跑热了蹄子的,待不住,佟贺出生之后他更是三天两头动不动就跟章耀祖跑了。
当年田好好怕生怕得厉害,根本不敢独自面对生人。
别看她现在站在连心身旁脸不红心不跳的卖肉夹馍,当年刚落脚到清河村的时候胆小得跟个耗子似的,半夜不知道谁闲的放个二踢脚差点给她吓流产。
就这样的两口子开话吧,生意能长久才怪。
佟贺出生之后开门做生意的日子还没有关门的时候多呢。
再加上附近新开了好几家话吧,报刊亭也能打电话了,渐渐的佟卫东的话吧也就没什么人来了。
好在佟卫东也不靠这间话吧讨生活。
王振华非要连心盘下这间门面房,等佟卫东三下五除二搬走之后连心准备装修的时候,他拍拍屁股回沈阳了。
临走怕连心手紧不好意思说,他还给撂下五千块钱。
连心不缺钱,她缺懂装修的人。
之前装修后边那三间房的时候可都是她二姨父李宝林和二爷爷手拿把掐给装的,现如今李宝林在工地回不来,这个重担就只能落到二爷爷身上。
二爷爷挺高兴,也不嫌累,就是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有点犯愁,这可怎么改才好?
桌椅板凳电话机一撤,偌大的一间房立刻显现出原本空荡荡的模样来。
跟连心现在住的那三间房一样,前身都是章家窑小学的教室,四面墙加一个房顶,中间连个柱子都没有。
后边住人的那三间后罩房是章耀祖买下整个小学之后为了方便后建的,建筑材料跟老以前的没法比,但也不算差。
就是院子有点小,勉强有连心那个院子一半大,前后间距也就四米左右。
后厨是放在前边还是放在后边这三间房里?放前边得砌墙,放后边得砸墙,这可马虎不得。
院子里原来有一个简易茅楼儿,留还是不留?按理说开饭馆为了方便客人都得有一个,但是门前右拐不远就有个新建的公共厕所,留着这个茅楼儿在院子里又有点多此一举。
二爷爷左手拿一张记着各种尺寸距离的草稿纸,右手握一把皮卷尺,耳朵上别一支新削的铅笔,啜着牙花子犯难。
“宝林啊宝林,你不在是真不行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二爷爷把草稿纸往饭桌上一摆,“这些都不是小事儿,得你自己拿主意,要想赶在开学之前开张就得抓紧定下来。”
连心和罗明俊同时低头对着那张纸研究,一边还不忘扒饭。
“我看把三间房的间壁墙砸一堵毁成两间房吧,大的做后厨,小的当仓库。”
“那厨房离店面是不是有点远啊,中间隔着个院子呢,不好上菜。”
“也是,可要是把后厨放在店面里,店里的面积是不是有点小?我看隔壁跟咱一样面积的,能摆十几张桌子呢。”
“那干脆看看人家是怎么装修的呗,照着装总没错。”
俩人嘀咕完同时看向二爷爷,两脸讪笑。
二爷爷放下酒盅夹一粒花生米入口,点头说道:“下午我就去踩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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