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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阮昭注意到梅敬之一身黑衣,连领带都是黑色,她看着车子迅速往前开,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先去商场。”
阮昭:“去商场干什么?”
梅敬之扭头看着她,微微一笑:“买衣服。”
阮昭简直是一头雾水,他这么火急火燎将自己喊下来,就为了去商场买衣服?
于是她正色道:“那我要回公司。”
“着什么急,”
梅敬之轻笑一声,车子继续往前开。
到了商场,两人一起进去,阮昭一直冷着脸,直到梅敬之在店里挂着的衣服里选了一套黑色连衣裙,淡声说:“去参加葬礼,你今天穿的衣服不合适,还是黑色合适。”
阮昭怔住一瞬间,立即问道:“谁的葬礼?”
但今天梅敬之显然要卖关子卖到底,让阮昭去换了裙子。
很快,阮昭将黑色裙子穿上,她穿的是一套黑色套裙,经典的粗呢材质,她本就纤瘦,黑色显得她腰身更加不盈一握。
这次重新上车后,阮昭也不着急了,安心等着车子往前开。
果然,经过半个小时,车子开进北安市最豪华的一家殡仪馆,车子停下后,阮昭抬头看着不远处最大的那间灵堂。
此刻门口堆满了白色花圈,络绎不绝的人来来往往,众人穿着黑色衣服,神情肃穆。
当阮昭走到门口,就看见灵堂上那副巨大而醒目的黑白照片。
刘老板。
这个人终于从阮昭的记忆里被拉了出来,她转头看向梅敬之:“怎么会?”
梅敬之抬起手指,冲着她微微做了个小声的手势。
阮昭自然知道有些话不能说,比如上次,她最后一次跟刘森见面,就是在他躲债的那段时间里,她知道刘森跟古董造假的那条线有联系。
所以她就想要找刘森出来,想要顺藤摸瓜,找到当初杀了爸爸的那个人。
当年一共有三个人,结果在追捕的时候,有两个人拘捕,中途死了。
还有一个人逃了,这么多年来,警察没有他的线索。
九塘在南方靠海的地方,阮昭有一次无意中听姑姑和姑父说起,他们也向当年办案的警察追问过这个案子的情况,警察说那个主犯,很可能当初就偷渡,跑到境外去了。
阮昭成为修复师后,就一直在偷偷调查这条线。
她知道那两个死去的绑匪,都是北安人。
这个绑架案当初因为性质极其恶劣,怕一经披露,会引起模仿作案。
因此她能查到这两个人是北安人,已是费了不小的功夫。
她当时只想找凶手,并不想再去追问,当年被救的那个少年是谁。
因而她才会很久之后,才发现傅时浔就在自己的身边。
好在这么久以来,她也不是全然没有进度,最起码她查出来,在绑架案发生后的那几年,整个北安市的地下文物赝品这条线突然沉寂下来。
很多从这条线拿货的人,都说那几年生意不好做,根本拿不到高级货。
就在三四年前,这条线又重新活跃了起来。
阮昭利用关系网买到了一件高级赝品,就是那种连内行人都能被唬住的,据说这种古董,是专门卖给那些对中国文物感兴趣的外国人。
有一部分,甚至还流落到了境外的拍卖行里。
经过拍卖公司的宣传和鼓吹,这些赝品也能摇身一变,成为真品。
这一点,也跟阮昭当初听到那两个人说的一样,他们搞文物走私,很大一部分都是将赝品卖给了外国人。
阮昭拿着自己买到那件高级赝品,跟他爸爸出事之前,这条线上出的假赝品比较了一番,最起码瓷器是出自同一拨人,造假手法之高明,最后阮昭求助了业内的瓷器大拿,才确定对方做的假货。
经过这几件事,她几乎能肯定,当初那个主犯或许又重出江湖了。
她一直在追查这条线,只可惜对方警惕性太高,一直没有露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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