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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椒京中,也是个高价,且不易得。
再这个实是比带甚土仪划算。
[1]
秀英道:“咱家根基这里,到了京里,没着儿没落儿。
纪家嫂子说,娥姐信里说,便是有钱,也难京里寻找着好房儿哩。
且女婿父母都此间,玉姐随我们去了京里,成亲时再送他回来?你……就这般捏得稳瓶儿,两家都往京里去?”
洪谦注目秀英,半晌,方道:“女婿是吴王嫡孙,无论何处,只要成婚,便须禀京中宗正,也须返京拜见祖父母。
至于我,咱们终须到京里去,索性免遭二回罪了,雇几条船,带了家什,就京中安顿下来。”
横竖他已经是举人功名了,迁往京中安顿这等事,虽不太容易,却也不太难。
秀英终是有些不舍江州,仍勉力一试,道:“那……金哥呢?他总落我娘家户头上。
还有苏先生,他虽有名,却听说是开罪了皇太后,要不当年也不致叫逐出京来,咱们去京里了,他一个老人可怎生是好?又爱吃鸡脚,又神神叨叨,还总不识得路……”
说到后,洪谦忍不得,笑出声儿来,高高低低,笑得秀英泄气看他。
洪谦笑容未敛,道:“你知他是怎生得罪皇太后?为谁吃这番苦头?又知他何以这些年不回京,却不着急家里?他且有数儿哩,况且他也回去了。
问问他,愿意回,咱便一道返京。
是时候儿了。”
秀英道:“这内里详情,我妇道人家终不知道,你既拿得准,走便走。
只是……我娘与阿婆……”
洪谦道:“一道走,明年河面开了便启程,船行得稳,纵上了年纪也不怕。
船装得多,家什等都带了去。
房子不要卖了,田地、商铺也不须卖,急脱手,总要折些儿。
家里余银钱总还有几千,带上就是了,够了。”
秀英见他主意一定,思自己已是洪家妇,往后荣辱总是系于他身,他既拿得稳,从一赘婿熬成了举人,又要考进士,满身能耐自是不须猜疑,答应一声儿,又说:“家里这些人呢?也都带?”
洪谦道:“留下两个看房儿,两个收租子,铺子里人不动,旁都带走。”
秀英道:“那就须得雇两条船儿。”
洪谦道:“雇便雇。”
秀英见他面色坚毅,显不是能劝得动,只得道:“若不急变卖,倒不费甚事,所虑者唯有玉姐嫁妆而已。
金银珠宝一类倒是现成,家俱便有些儿不凑手。
娥姐入京,婚床者不曾带得,纪家嫂子说起便是恨恨,我总想与玉姐带张床走。”
洪谦道:“你前几年不是也攒了些儿么?便叫他们动起手来,横竖是雇了船,载得动。”
秀英应下了,原本上京之事洪谦早经说过,她并不肯轻信洪谦要将这一家子统带了去,是以只收拾洪谦行李,现要紧着办,顶要紧便是家业如何处置,仓促变卖,必要折本儿。
洪谦既说不须卖,秀英心道,只当一家子往京里去游玩一回,我也是就近了伺候他吃喝。
玉姐早晚要出门子,嫁妆家俱这二年也该攒造,现不过是早些儿动手罢了。
另却有一事,须得与洪谦商议:“玉姐出门子,除开财物,总还要陪送几个人。
小茶儿与朵儿已长大了,且是自幼用惯了,是要带去,李妈妈看着玉姐长大,情份也是不同,除开她三个,总要几个男仆。
且小茶儿比玉姐还长着两岁,也好要配个人。
玉姐婆家虽是富贵,人却多,一分二分,分到她手里使好人恐不多,咱须与她配齐了才好。
我寻思着,将小茶儿配家里一个伶俐,或是来安儿或是捧砚又或是哪一个,算作一个陪房,另与玉姐买两个小丫头,带着使唤。”
洪谦道:“这事须问问袁妈妈与小茶儿两个,忠仆难得,万毋因一时配错了人,闹得离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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