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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英道:“我省得,主簿娘子今日与我说话不多,言语却爽,不似那些人粘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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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处便算是好了,其余柳家杨家等,亦觉邻不难相处,男人们酒酣,未能喝倒程谦是个遗憾,自家却也喝得畅。
然则女人们不同,故觉秀英招赘,比她们矮上一截,又觉程谦心疼娘子,太会做脸,比得自家郎君粗糙。
谁人不知程谦生得好?这厚道巷里住都是殷实人家不假,却也不是那种高门深户,邻居家中尤其是这等人口简单邻居家中,有几个人,左邻右舍都看得真真。
生得好,本事高,只可怜是逃荒而来,做了赘婿,倒要伏低做小陪个凶婆娘。
赘婿么,自是要对老婆好些。
心口酸着,却也掩不住羡慕,回家也不论郎君是不是醉个半死,卸了钗环,伸手就把丈夫一指:“竟是半点也不将我放心上哩,人家程家郎君,自家吃酒,喝口汤还想着娘子,你只顾自己醉死!
我白嫁与你这夯货生儿育女!”
这话却是不好当着公婆面说,只自己房里讲。
不意酒壮怂人胆,喝高了男人有甚顾忌,与娘子争吵起来,闹得家中长辈也知道了。
于舅姑而言,总是儿女重于儿媳,除非儿子犯了大错,这也要怪一怪儿媳“看不好丈夫”
。
何况这等矫情小事?
当下这做婆婆便板起脸来,先把儿媳妇训上一训:“你男人外头奔波受累,养活这一大家子,又不是短了你吃喝,又不是外头寻花问柳,回来还要受你搓磨不成?惯得你忘了姓儿了?慢说那程家是招赘人家,纵不是,岂有你这等盯着旁家丈夫妇人?深半夜,夜深人静,放个屁都有人听得到,你不要脸,我还要哩。
今天我也去吃酒,回来怎不闹哩?”
说得儿媳妇不由讷讷,亦不敢辩解,只好暗自垂泪,也不敢哭出声儿来,一丝泼辣气儿也无。
训够了,做婆婆手里捏着扇子敲着桌子道:“你男人醉了,还不与我伺候着去?你要把他丢与哪个?”
儿媳妇摒息而退,去房中把自家死鬼额上不知戳了几下。
经此一闹,公婆也睡不安生了,老人觉少,又遇此一事,不免唠叨起来。
老妻训儿媳,里正是听着,他亦知今日之事,倒不觉老妻有何不妥之处。
只听老妻念叨着:“可惜哩,洪小管事一个好后生。
程家也为难,秀英多早晚生个哥儿就好了……”
里正翻个身儿:“我说与你,你自家知道便好,这程谦不是一般人哩,寻常人见程家若大家业,怕不早粘上去了,他与程老爹签是年契,十五年一过,他携妻归宗哩。
早晚开门立户。
里外都来得,且有好酒量。
当年是我做证人,契上写得分明,是因程老爹于他有恩,方肯做这几年赘婿哩。”
里正娘子道:“我省得了,往回说与几个小畜生,少与那群砍头混一处为难人家。”
也有那单论主簿夫妇为人爽大方之人,倒是安安稳稳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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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起来,秀英与程谦用罢早饭,且先不忙往外理事,往程老太公处,听程福回事。
程福先时受命探听纪主簿家消息,昨夜又陪同往纪家与,正可一处报与程老太公。
程福垂手立于堂上,道:“这纪主簿家原籍是梧州府,素来家贫,族内有经商致富族叔,见他读书有成,把钱与他过活,这官儿也是那头出钱替他活动,方下来得这般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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