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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姨母……小丫头坐在箱子里抹着眼泪,姨母,悔儿在里面睡了好长时间,母后跟父王都没来接悔儿,悔儿好害怕,他们去哪儿了?
看着这张哭花的小脸,司南星的心猛地一痛,像是看到救赎那般,她将悔儿紧紧抱在怀中。
悔儿不怕,姨母在这儿,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司南晨放在腰间短刃上的手渐渐垂下,他挣扎犹豫了许久,终是发现自己做不到斩草除根。
这孩子是赫连决的血脉,但她也是长姐的血脉,是他们司家的孩子……
小丫头浑身打着颤,被司南星抱出去,她揉揉泪眼,咬牙将那男子的模样看的清楚。
就是他吧,方才说话的那个男人,是他与母后……不,是他与那个女人联手夺走了父王的疆土,杀害了父王的性命,他是仇人,是最该死的人,总有一天,她会亲手为父王报仇,她一定要杀了他!
!
!
夜色深了,司南晨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他总觉得那孩子眼中闪着恨意,无论如何,他是不敢对那孩子掉以轻心的。
当然……他更不会苛待那孩子,他会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抚养成人。
这是他欠她的。
司南晨坐在凤栖宫中,久久未曾离开,直到下半夜,弋鸢忽然送来了一身衣裳。
那是一身夜行衣。
司南晨放到桌上的手动了动,他问道:弋鸢姑娘这是何意?
我跟了城主这么长时间,自然知道您此时需要什么。
弋鸢倒了杯已经凉了的茶放到他面前,道:你我主仆五年,这应该是我为您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身居高位的确在很多时候都不能随性而为,但这遗憾少一件,是一件,等您年老后,不至于想起来的时候,后悔当时太过理智。
他眼眶微热,将凉茶一饮而尽,道了句多谢后,便拿着夜行衣离开。
弋鸢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这本不关她的事,更与漠北无关,是她僭越了,可……
许是日日相伴,让弋鸢对他有了怜惜,这么多年,她都不曾在他脸上见过一丝笑意,分明是年岁不大的少年,却总神色抑郁的冷着一张脸,他像块不知冷热的石头,总能不受感情的影响,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一个人活成这样……该多累啊……
弋鸢又叹了一声,随后走进雨幕之中。
大雨将这座黑色宫城中的血迹洗刷干净,明明联军已经赢得了胜利,但他们却没有欢庆,没有宴席,只有一片黑色的死寂。
仔细听的话,还能听见角落中传来的低泣声。
是啊……就算他们赢了,死在赫连决手中的亲人也再也回不来了。
寂静的夜里只能听见喧哗的雨声,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宫墙处一闪而过,他躲在暗处,望着高墙上吊着的身影,她是那样瘦弱单薄,如同一片树叶,在风雨中摇曳着。
黑衣人的手紧握成拳,他一定要将她带走,忽听有人大喊一声:宫里起火了!
!
看守城门的四名士兵中有两名忙去查明状况,剩余的两人向宫中的方向张望着,机不可失,黑衣人借着雨帘的掩护,从角落中跑到宫城下。
同时,他手中银光一闪,暗器割断了捆绑着司南月手腕的麻绳,她的身体从半空坠下,稳稳落在黑衣人怀中。
谁!
做什么的!
守城的士兵发现他的身影,等他们看清他怀中所抱之人后,喊道:有刺客,快来人啊!
!
黑衣人连忙抱着司南月向宫外跑去,他不知所措的在雨中奔跑着,可王都里的道路宽阔,根本没有藏身之处。
没多
久,不远处便传来兵将寻人的声音,黑衣人慌不择路,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身侧的门忽然嘎吱一响,伸出一只手把他拉了进去。
等那群兵将走远后,黑衣人刚想转身道谢,在雷电的映照下,却见救他那人与自己同样,用夜行衣把脸捂的严严实实的。
多……多谢这位壮士……
他话还未说完,那人伸手就把他的蒙面黑巾拽了下来,他的脸即刻暴露在那人视野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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