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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的清幽之气把这小道尽处的木房子烘托出几分质朴却拔俗的气质,因天色才亮没有多久,盘桓在草木间的湿潮水汽尚不曾散去,袅袅转转的将这眼前景象勾勒出瑶池梦寐般的亦幻亦真之态,入在目里迷离的很,心情却一紧一松忽生莫名紊乱。
帛逸领走于前,不长的一条小路行了没多久便至了那木厢房近前,他方回身对殊儿又做一礼:“这个去处虽有些偏僻,却是雅静的很,不如就在这里一谈可好?”
目光无意识的往殊儿身上飘转了一圈,触及到她这一身在不太强烈的晨光映衬之下变得十分寡淡、就近于涂白的天蓝色裙摆,眉宇微皱,心道这般沉闷的色彩对一个姑娘来说,是否太过老迈了些。
殊儿意识到了帛逸的注目,忽地有些不太自在,欲将身步入小房,偏生帛逸让出的空道实在不够她挪身进去。
妙眸瞥见帛逸眉目似有痴神之状,心头不禁生一好笑。
她勾起樱唇,葱白的玉指探入罗袖,旋而取出一枚玲珑小巧的香木牌,复往帛逸眼前慢慢晃了一晃,在他刚好可以清晰的瞧见上边儿刻着的一个“辽”
字之后,又极快的收了回来。
帛逸甫地回神微震!
方才他见侍从报说上官家的三小姐要来看自家五妹,他一闻了“上官”
、“三小姐”
这几个字眼,整个人整个魂儿便都是全全然被勾了去了!
虽下意识察觉到一个女子孑然来到辽王府,此行为的决计不是来瞧瞧忻冬这么简单。
但他一心只想要见到她,只想见她……旁的什么都不想管顾,通通都可以抛开不提!
现下他证实了自己心下的那个想法,她只身来王府,果然是借着忻冬这个由头含沙射影指向其它……
“方才那令牌,可是专属于辽王府的。”
在帛逸微一怔忪的这个空挡,殊儿颦眉往四下里扫了一圈,复目视帛逸,低弱却正式的浅言接口,“其实小女子这一遭过来,不仅是为了看看自家的五妹过得怎么样,更是为了给辽王殿下送件东西……管家,不会不认得那令牌是个什么物什吧?”
于此复将目光往被帛逸身子挡住大半的房门处点点,“哝,管家您的意思是,一些话儿,就要在这房门口站着说道么?”
帛逸正一叠不得解处无法梳理明朗,那令牌是他辽王府里特有的不错,当是自己交付给忻冬的,她代他出面摆平一些事务时有所用到。
其实不罕见,因着木质的磨损、难免的丢失等因素,每隔一阵子便会有新做的去填补上不可用的旧的。
只是这辽王府的令牌此刻为何会在殊儿手中?她巴巴的来走这一趟,口里言着要把令牌交给辽王,为得又是什么意图?复听她朱唇浅吐出最后那句话,才甫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敛住思量笑容适当,边将身子完全的让了开:“当然不能站在这里累坏了姑娘这金枝玉叶的身体!
三小姐,屋里请。”
语声明朗,因戏谑而显风流。
这话又把殊儿做弄的多少生出了些不适来,但没多说什么,向帛逸浅还一礼后,便同他一并进了木屋。
屋内器物简单,却干净且齐整。
不曾见到王府之中大抵的金玉烂俗,只觉这屋内简单的格局、朴素的物什具是赏心悦目的很。
殊儿四下打量一圈,便择了靠窗的位置与帛逸一并落座。
这个位置刚好可以嗅到顺着窗棱缝隙漫溯进来的草木芬芳,湿湿润润沁人心脾。
帛逸深嗅一口,顿觉神明气顺,桃花目直视对面的殊儿,带着两分凌厉:“三小姐既然只身一人独来辽王府,便足以见得英气胆魄与不羁风范,想来不是一个扭捏拘泥之人吧!”
他素指轻扣几面,状似悠然,辰目光晕烁动,“在下既然是王府的管家,便也是王爷的左右手。”
边言语,似不经心的将目光投向窗外错落了一圈、复又收回对着殊儿,“王爷既然放心把这么大一个王府交由在下打理,三小姐就也当明白,在下有些时候,亦可代王爷行事。”
他兜兜转转的说了这么多,字里行间的意思无外乎就是要殊儿把关乎他辽王府令牌的来龙去脉告知于他。
殊儿自然也明白这层意思。
周匝因了地处阴潮的缘故而生出一层斑驳的雾气,浅淡的水汽将衣袂打湿了几分,于这金秋时节倒是更加飒沓。
殊儿敛眸一笑:“这令牌看来管家确实是认得的。”
扬檀唇淡讪,身子略略前探去一些,忽地压低了语气又进一步道,“家兄上官竞风出府当值时,好生生的便被一疯癫的乞丐给拦截住了,硬是将这令牌塞了过来,并告了辽王爷一大状呢……”
微顿口,“他居然状告辽王爷拂逆圣意、忤逆皇权,擅自差人剿灭了他丐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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