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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穴就在这时猛地跳了一下,像是脑仁里藏匿着一个发狂的小兽,正双向攻击要把她的头炸开。
她撑起额头,指肚用力揉了揉眉角。
她急需发泄。
身体里堆积着一股压抑到让她窒息的情绪。
可她并不知道那个发泄口到底在哪里。
吧台里年轻帅气的调酒师多看了她几眼,很快便凑着身体靠过来,是一个暧昧的距离贴近她的脸,声调低沉而温柔,染着风月场所独有的蛊惑,“美女,喝点什么?”
她还没开口,就被徐安冉呜咽着打断:“给她来一杯Whisky,苏格兰Whisky…”
温浅轻轻地翻个白眼:“一杯蔓越莓。”
调酒师指尖把玩着一个高脚杯:“真的不来一杯我亲自为你调制的鸡尾酒?”
温浅耐心彻底告罄,轻呵一声,视线先是落到自己左手边的头盔上,停两秒,才挑眉睨他一眼:“你妈没教过你不能酒驾?”
调酒师自讨没趣地耸肩,识相拉开距离,转身去准备果汁。
温浅最近正处于情绪低谷期,接连近半个月的失眠,今晚才刚刚缓解一点,哪知阖眼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徐安冉的催命连环call给扰得睡意全无。
这也就是她这位小闺蜜才有的待遇了。
徐安冉皱着眉头看她半晌,不知在发呆什么,整个人忽然就安静下来,身体又软绵绵地趴到吧台上,换了个姿势继续奇怪地盯着她看。
温浅懒得搭理她。
她从皮衣口袋里取出手机,滑动屏幕打开相机功能,朝着镜头微仰脸,唇瓣轻启,垂眼检查自己的唇妆有没有花掉。
还算满意。
手机锁了屏一道扔去头盔旁边,温浅接过调酒师递来的果汁,咬着吸管喝一口。
沁凉的液体滑过喉咙,人反倒有些恍惚了,眉眼慢慢低垂下去,眸底渲染开了杯中液体的颜色,是一层被稀释的暗红。
她轻晃一下那杯子,视线碎在漾开的水纹里,有些失了神。
“三个月了,我三个月没动过画笔了。”
徐安冉眨眨眼:“那些模特你都不满意吗?那么多种feel的,你就没一个看的上眼的?”
温浅摇头,声音浸满了疲倦与无奈:“没感觉,看不到灵魂,我宁愿不画。”
徐安冉撇嘴:“那你画静物啊,静物本身就没有灵魂。”
温浅苦笑,点了点她的额头:“那只是你看不到,而并不是没有。”
徐安冉晃了晃手里还剩一个浅底的酒杯,随手扔去一边,嘴里嘟嘟哝哝:“好吧,所以我成不了大师,”
说到这,她忽然想起什么,身体猛得一个激灵弹起来,整个人仿佛在瞬间就醒了酒:“差点忘了,我们老板说下期要举办的那场画展想用你的毕业作品当做压轴展藏,就那幅《遗世—清舞》,价钱随便你开,你如果不想卖也没关系,就是单纯展览也行,当做给他的画展提升一下逼格。”
温浅兴致缺缺地听进去一半,摆手拒绝:“别,我可受不起这种加冕。”
徐安冉失落地垮下肩膀,抓起她手腕一下一下晃,企图卖萌撒娇:“不要嘛,心心美女,你可以狮子大开口啊,他都说了随你开价,就展览一下而已,还能给你涨粉丝呢,当做帮我一个忙,好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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