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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王档头出来打圆场,他掏出了一个钱袋子来,冲着马德才说道:“你去跟门房聊一聊。”
马德才拿了钱袋,去与门房勾兑,而王档头则回过头来,对着小木匠说道:“他脾气不太好,窝里横太久了,您多担待点儿。”
那马德才是王档头的内侄,他多多少少,也得维护一点儿。
小木匠阴着脸不说话。
到底钱财通人心,马德才拿着钱袋去勾兑,没多一会儿,来了一人,领着他们走了侧门,进了院子里去。
虎皮肥猫跟进去,那人瞪了一眼,说怎么还跟着一畜生呢?
小木匠说道:“这是我养的。”
那人不同意,说要是乱跑怎么办?让它在外面待着。
小木匠不想节外生枝,只得吩咐虎皮肥猫找个地方先等着。
这儿是一处大宅院,临着江边,那人一边带路,一边说道:“五爷没时间理会你们这点芝麻破事,让程小爷处理,我带你们过去,不过得提前跟你们说一句,程小爷是从北边读书回来的,性子比较古怪,你们别乱说话,否则他脾气上来了,咱们都不好过,知道吗?”
王档头这会儿,早就没有了先前的威风,不断点头,说好,好嘞。
七拐八拐,来到一处校场,那儿有些喧哗,七八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正在围着一个细皮嫩肉的年轻人比斗着,场面颇为热闹。
那年轻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一身好锦缎,乍一看就仿佛是个女的。
不过别看他生得娇嫩,却练了一身近身擒拿的好手段,七八个大汉被他弄得团团转,完全近不得身不说,但凡挨上了,莫名其妙就跌到了地上去,十分狼狈。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小木匠一打眼,就知晓这年轻人与他一般,都是通晓了“炁”
之人,故而这粘衣十八跌使出来,无人能近身。
一番厮打,那些大汉全部翻倒在地,而带路的汉子则端着一条热毛巾过去,递给了年轻人。
瞧见那人一边赔笑,一边朝着这边指来,小木匠便知道,那个年轻人,就是程五爷的儿子,程寒程小爷。
那带路的人低语几句,一招手,王档头赶紧屁颠屁颠儿地跑了过去。
他冲着程小爷行了礼,然后讨好地说道:“见过程小爷。”
那程寒刚刚与人拼斗,虽说胜了,但也是满身热腾腾的大汗,草草擦过了脸,瞥一眼面前这几人,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就是江北五里店的王麻子?”
王档头低声下气地点头哈腰,说是我,是我。
程寒对他这态度很满意,不过还是对他手下跨界干活这事儿骂了一顿,王档头不断点头,态度摆得很正。
程寒骂了一通,气顺了,便问道:“你说这事怎么办?”
王档头很懂行,准备了东西,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木盒子来,递给了程寒,说程小爷,这件事情,是我管教手下人不利,劳您费神了,这里有点儿小意思,还请您笑纳。
程寒接过了木盒子,也没顾忌,直接打开来,瞟了一眼,便将东西扔给了身边人。
大概是对里面的东西还算满意,他也没有再为难,而是挥了挥手,说道:“按道理说,榆钱赖在朝天门办事,抓到了,是要斩手的。
不过咱们都是渝城江湖上的人,你也应该知道我家老头子的脾气秉性,所以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只是再有下一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懂么?”
王档头听了,赶忙拱手作揖,然后拍着胸口说道:“您放心,绝对没有下一次。”
这事儿就算是结束了,有了程小爷点头,没一会儿,一个贼眉鼠眼,脑袋上长着块癞疤的家伙,就给人押了过来。
那人便是榆钱赖,他显然是给人胖揍了一顿,破衣烂衫,几乎都是给人搀扶着,才勉强行路。
袍哥会的人将榆钱赖往地上一推,程小爷挥了挥手,说道:“行了,你们走吧。”
他收拾一下,准备离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小木匠,他望了一眼双手空空的榆钱赖,却站了出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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