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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药盒几乎要被兰姨盯出一个大洞,云洁把药盒随手扔到身后的床头柜上,“一些普通寻常的药而已。”
看不清云洁到底拿了什么东西,兰姨眉心蹙了蹙,“要不要我打电话请邓医生过来看看?”
云洁高高地皱起眉头,到底是谁想看。
昨晚高齐泽没做措施,还神经质地在她旁边警告说,“不准吃药!
茗茗需要弟弟妹妹。”
今天多出来的一屋子人,不仅是照顾茗茗,还要变相监视她吧?
“我没事,不用喊医生。”
兰姨勉强笑了笑,语重心长,“您要是病了没人照顾,先生该不高兴了。”
咣当一声脆响,云洁忍无可忍地把藏在身后的盒子摔在地上,看兰姨的眼神一寸寸冷下来,“一般的胃药也需要请医生过来看看?”
一颗心落定,兰姨轻叹一口气,尴尬着赔罪,“太太别生气,不请就不请,我这就下楼忙去。”
跟在兰姨身后的两个佣人也很识趣地退了下去。
吃过药,云洁进了浴室,平躺在浴缸里泡澡。
氤氲的热气能稍微纾解一些她浑身的疲累,闭目养神时,胸口往下的胃部开始不住地绞痛。
像倒刺在皮肉里不停地翻搅,一波疼意刚刚过去,新的一波又重新开始。
她紧蹙眉心,仰着头让思绪放空,额头上的密密的细汗大滴地往下滚,半晌才缓和过来。
剧痛减轻之后,她开始昏昏沉沉地想昨晚和今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
回来的第一天,她和高齐泽再次因为给茗茗找幼儿园的事情吵架,因为她父母的事情吵架,这次不仅仅是言语相激,还三句不合吵到了床上,高齐泽说要她生孩子。
她永远不想忆及跟生孩子有关的任何场景,因为只要一想起来她就觉得害怕,莫名的不安,就像是回忆起恐怖片里的惊悚镜头,每一个画面都足够让她浑身僵硬。
所以现在云洁根本弄不明白高齐泽到底是几个意思了,云洁自嘲一笑,嘴角多了几分惆怅,除了看不透高齐泽,她其实也不太了解自己。
昨晚高齐泽酒醉的解释她未必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潜意识告诉自己,不要信。
有余静在,她可以理所当然地对这份裂痕满满的感情视而不见,可是余静真的在么?
高齐泽跟星宇解约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这其中谁得利谁损失,不止她有眼睛,外面的人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高齐泽还跟余静在一起,如果他还念着一丁点的旧情,怎么会一声不响地突然解约?
关云洁,到底是因为你自己不敢跟他在一起,还是因为有一个莫须有的余静?
高齐泽那天在舞蹈学院的表演何止惊艳到她一个人,同宿舍的几个姑娘都想打听她的情况,众人一起约好跟了他一路,想起高齐泽那张比冰块还冷冽的俊脸,就都不敢上前一探究竟了。
只有她一拍胸脯冲了上去,之后还成了宿舍的谈资,大家都调侃她说,撩汉果然还是要脸皮厚。
而现在呢,一句我还在意你梗在喉咙口怎么都说不出口,她和高齐泽之间如履刨冰的关系全靠着愧疚和责任支撑起来。
连曾经的真爱都无法给她勇气,云洁长叹一声,有些鄙夷自己竟然胆小懦弱到这个地步。
她越想越气,忽然烦躁地低下头,捧起一手水,浴缸里溅起一池的水花,凉凉地打在她的脸上,冷却了她滚烫的脸颊,她却仍然无法平静下来。
他们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就像她不确定还能在这一段复杂的关系里面支撑多久一样,就像她努力要在高家维持表面的平和,刚才在兰姨还是没忍住动了怒一样。
浴缸的水渐渐凉透,她打了个寒噤,才起身摸索衣服套上,下楼陪着茗茗,不管结果如何,茗茗不能没有妈妈。
无风无浪地过了好几天,云洁一直在别墅里呆着,除了陪着茗茗,其他时间还是用在工作室的片子上,她现在不常去公司,家里的活计万万不能再丢,否则她都不好意思见孟随了。
这天茗茗在玩具房里玩累了,就提议说一起看电影,云洁欣然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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