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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笑而颔首,却听玉姐道:“我怎觉我和气多了哩?”
九哥再忍不住,伏案大笑。
笑够了,玉姐也收拾停当了,上前推他肩膀儿:“你笑个甚哩?”
九哥起身,肃容道:“这也是一个办法了。”
玉姐道:“难道不是?一样花钱,总是不痛,自家不痛了,难道还要强颜欢笑,叫那害你人痛了?莫不是脑子有病来?”
九哥脸儿上有些儿不大自,可不是有病么?他便是有病了。
却又强道:“也是开国至今近百年,诸弊渐生,又有些儿入不敷出,方出此下策。
你看那街上,谁个遇事不是息事宁人?盖因有家有业,有所顾忌耳。”
他是厚道人教出来,行事总想稳重。
玉姐道:“只管打!
为甚是你顾忌人,不是人顾忌你来?!
四夷宾服,才是天朝气象。
横竖要打赢这一仗,不如多下些本钱,揍得他骨头都疼了,也好叫他多老实几天。”
她却是洪谦这狠人亲女,耳濡目染,下手干脆利落。
九哥听玉姐此言,意有所动,却劝她:“你真个休要动气来。”
一道说,一道比划着将手往下压。
玉姐往他腿上一坐,九哥忙将她搂了,抚背道:“我初习政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玉姐想他以过继之身,官家前几月还未放弃要生亲子,也知他为难。
伸手摸摸他脸儿道:“你又瘦了些儿。”
九哥道:“人过夏天,总要瘦些儿。”
玉姐道:“你既已将儿子热闹钱舍出去,咱便索性大方些儿。
我如今也不好打扮,咱饮食上也没那许多穷讲究,我将这一年脂粉钱、置办首饰钱统舍出来,咱饮食上头原也节俭出许多,统充作军费罢。
你也好叫我扬一扬识大体名声儿,如何?”
九哥收紧了手道:“你怎生受委屈?”
玉姐道:“好过叫胡虏打了脸。
我说真哩,你看我,凡有大庆典朝贺之事,自有冠服,旁时候,我自己身子都觉得沉,哪还用那些个没用?你当心疼我,娘家老安人将去,我好容易有个借口不想添置鲜艳衣裳首饰,可好?”
一番话儿,软弱兼施,又许了钱帛,将九哥游说过来道:“我一大男人,又用着甚物事了?原宫外,还常穿往年旧衣哩,不须置备了,这二年我用度以也省下来了。”
玉姐一拍掌道:“可不是?咱饮食上原就不铺张,也不吃甚奇物儿,一年好省下几万贯来。
再有衣裳等,总是一片心。
回来便上表,如何?”
竟叫她撺掇着,自上了表,请俭省了用度以资军需,九哥随后上表,请自请减膳、减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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