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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人一兔也当真是有缘分!
殊儿不是一个喜欢小动物喜欢到发狂的人,但她面对着这么一只出现的颇为诡异的白兔,却是完全都没有了抵抗的能力。
甚至她无法抑制住心底里莫名荡涤起来的欣喜情绪,就这么把这玉雪可人的白兔一路抱着回了闺房里。
她取了水盆与干净柔软的布条,持极轻柔的手法小心翼翼的为那白兔清洗左腿的伤口,复又上了清凉的药膏,给它做了个简单却用心的包扎。
殊儿平素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眼下也委实是难得的把这小小兔儿照顾的这般周全!
那兔子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半眯不眯着,倒是安静,由头至尾不动不乱,似乎极享受殊儿这般温存的照顾。
她一通忙碌之后也诚然是累了,薄薄倦意袭上周身,便又匆忙寻了一空置的木盒子,在里边儿铺垫了一层柔软的衣服料子,方抱着白兔把它在这里边儿安置好。
“哝,好好休息吧!”
殊儿抬手爱怜的摸摸小兔子的脊背,绵软的触觉令她心里很是惬意,“乖啦,好梦。”
……
殊儿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一定是的。
这梦境被一重重流转不歇的云岚遮掩、包裹着,仿佛是在彩云之巅、仿佛是在仙山之顶……殊儿蹙眉,细碎的莲步不点地般不由自主的冶冶前行,一足三聘、袅袅曳曳,涉水腾云一般的。
她知道这是梦,但她一时半会子又委实是走不出这重梦境,只好暗地里匆促而着恼的顺着前路胡走乱逛,不知不觉穿过时厚时薄的那些云墙,眼前视野昙然开阔!
一时忽见有虹玉带一般光华烁动、高悬天边,云霾渐散、彩雾斑驳,万顷不知是从更高的那一重天上、还是天之外的不可到也不可及的地方洒下的金阳招摇铺陈,把这突现于前的亭台楼阁烘托照耀的愈发高伟华丽又不失美秀!
殊儿蹙眉,纤心陡地一颤,暗中震撼于这仙府神居的无匹的盛美!
重重楼阁高耸云端仿有千尺之长,八十四根雕凤盘腾蛇的梁柱是用最纯净的碧玉锻造而成,飞檐之上片片屋瓦是以深海贝壳铺陈、又在一瓣瓣鳞次栉比的贝壳之间以鸿鸟并孔雀羽毛填充的满当……
又兀地不知于何处起了一阵曲乐清奇的笛声,那笛音铮铮如泣诉人间万种道不尽的绵绵意难平事、又继而陡地一个转音便幻化成了月下花前的缠绵刻骨温香玉润;一时犹如溪泉自最高耸的天山雪顶之巅冲奔直流而下,一时则坦缓平顺宛若普通常见的柴米油盐间一份淡淡的温暖……
初闻此曲,殊儿只觉惊赞的很!
又兀觉耳熟的很……听得久了,便似有着荡涤人心的大智慧顺着头骨天灵一息灌溉滋养而下!
一瞬仿似心魂合一,殊儿眯了眸子神绪惝恍,清明视野亦跟着起伏音波而变得渐次迷离……却这时,忽地瞧见自个入睡前自古槐后抱回屋里的那只白兔,正蜷卧于一道水榭小阑之前!
触目瞬间,殊儿滕然一震,甫地回神睁目……光怪陆离似乎极快变幻了另一处有着相同场景的空间,这时则又瞧不见了半点儿白兔的影子,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位一袭玉衣琉璃白的翩翩陌上美少年!
少年安安静静,周身散发一种出尘飘逸的空灵气场,不知是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水榭之旁的,又或许是这气场所滋生的存在感太轻微,故殊儿现下才发现也未可知。
这少年生得极好,剑眉狭长、凤目高挑,五官精致的有如自然造化最精细的鬼斧神工于一整块儿玉璞之上雕刻成型。
他美好的姿影远远儿一瞥便吸引了全部的光与影,正颔首敛目、全神抚弄吹奏指间一支翠玉剔透的泛漾粼粼波光的长笛。
彼时那清澈美好、内涵渊深、救苦得乐、拔俗出世的曲乐,便是自他指间这支玉笛中缪缪的传出来的。
只一瞬息,刺穿了茫茫无涯、隔绝了青冥苦海无边永劫!
殊儿只觉自个周身气血在彼一刻一晌倒流!
十分十分熟稔及依恋的美好感觉潮袭而至……
她陡地一睁目!
有几米晨曦阳光耀出金灿势头透窗而入,神智重又落回清澈灵台,她方恍然间知道,方才一切一切原来竟是一场夜梦。
不知为何而惹引起的乱纷纷的心绪一时难平,殊儿突觉心头异样,一脉心念做弄撩拨,把她整个人浸染进一怀十分无端却又清晰的噬骨的悲伤里,很想哭,很感动……头脑偏生委实空荡寂寂,故这情态起的很是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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