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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书房,文徽行站在葡萄架前,迎着夜风,拉起衣襟在鼻子前嗅了嗅,“哪有酒味儿啊?”
轩辕临靠在窗边,透过软纱帘幕的缝隙,他看见葡萄架下那个青绿色的身影,正拉着衣襟嗅来嗅去,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
夜风卷起少女从官帽中滑出的几缕鬓发,又拂过窗边的软纱帘,将案上卷宗徐徐翻动,直搅得茶盏中倒映的平静月色荡漾起来。
大魏的江山从无一日安稳,不过因为此时夜色太撩人,花气太袭人,让天下最忙的晋远侯大人偷了会儿闲罢了。
端则轩,修建在仁策阁不远处,屋舍不大但装潢很是精巧别致,轩内约摸四五间内室,中心是一间小茶室,设了棋桌,铺了蒲团,清新典雅。
门前蜿蜒着一条木制长廊,长廊以朱瓦为顶,用大块厚实的黄木铺设,直延展到前边儿的仁策阁。
长廊两侧是修剪得当的花木,郁郁葱葱,幽香阵阵。
白石砖砌的院墙边上,沿墙根儿一代栽种了丛丛木槿,浅浅淡淡的粉红色花卉,在月色下更显得颜色深了几分,平添了些娇嫩艳丽。
文徽行在端则轩中前前后后走了两趟,也没瞧见一个人。
昨天她还以为自己是和侍女或是仆役们住在一起,如今才发现这间殿阁中并没有其他人。
正当她满腹疑惑,准备回到端则阁之中时,却听得一个温柔慈爱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你在找什么呢?”
文徽行惊讶转身,见木槿花丛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名妇人,看模样大约五十上下,一身湖蓝色交领软罗衣,面庞温婉,生得慈眉善目,此时笑吟吟地望着她。
文徽行有些惊愕,转过身来,“您是?”
妇人微微一笑,缓缓走上前,“老身吴慧娘,府中人都叫我吴妈妈。”
文徽行听闻,连忙行礼,笑道,“啊,原来是吴妈妈,还恕邢闻未曾迎接,邢闻还要多谢昨日妈妈为邢闻包扎伤口呢。”
吴慧娘眉眼弯弯,呵呵笑道,“嘿呦,不必多礼,走,进屋,让老身瞧瞧你的伤口。”
“啊?”
端则轩中,文徽行的一方小卧房里。
小几上架着灯盏,文徽行有些惴惴不安,局促地坐在榻上,看着吴慧娘淡定自若地取出棉棒和几个小药瓶。
她印象里,侯府的管事妈妈应该是极具威严啊,她记得以前文府的那个管事刘妈妈,可那是一瞪眼就能让底下的人闻风丧胆的厉害人物,可是眼前这位吴妈妈怎么温柔地向一汪水一般,对她这般和蔼。
她有点不太好意思开口,
“吴妈妈,额,多谢您昨日帮我包扎伤口,今日已经好很多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吴慧娘呵呵笑着,
“哎呦,我知道你是个小姑娘,跟我一个老太婆有什么好害羞的,唉,杜桥这孩子下手没轻没重的,姑娘家家的,要是伤口处理不好落了疤痕可就坏了。”
文徽行见她如此亲切热情也不好再扭捏,只能将衣服解开,撩起衣角。
吴慧娘将纱布蘸了酒,轻轻帮她擦拭伤口,
“嘶,”
伤口过了一天已经不在流血,但也未曾愈合好,挨了酒,一阵冰冷的痛立刻从腰腹一侧冒出来,文徽行吃痛,轻唤了一声。
“疼也要忍着些,擦些酒省得伤口溃烂,等会儿好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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