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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你,吴妈妈。”
文徽行心中有些感动,自从家破人亡到现在就跟着陆老头,身边一群大男人,才不会管落不落疤,受了伤也就只是自己随意包扎包扎。
也就神农都会偶尔送些面脂手药,她也很少擦,毕竟如今身负血海深仇,那里有心再顾及容颜呢。
像是这样母亲般的温柔关怀,亦是多年不曾有过,她一时眼睛酸酸的。
吴慧娘打开一个小药瓶,顿时清香肆意,她笑着道,
“这药是苦杏膏,添了当归和珍珠粉,比那金疮药还管用呢,而且涂上后不会落下疤痕。”
文徽行怔怔望着吴慧娘低垂着面容,眼角面颊的几丝皱纹昭示着她的年岁,墨发之间夹杂的银丝在烛光下盈盈闪光,让文徽行想到了自己那个已经过世的祖母。
从她记事开始,祖母就一直缠绵病榻,不常走动,可文徽行却最爱往祖母屋里跑,那一年,祖母院中的杏子结得好,文徽行在杏树上爬上爬下,摘了金黄的杏子到处丟。
祖母也不恼她,只站在院里笑骂她,“好不容易结的果子,都叫你这个皮猴子给祸害了。”
她当时骑在杏树上,兴奋地晃树枝上的杏子,却一不小心折断了树枝,自己从树上直滚到地上,腿上腕上都划了口子,痛的文徽行大哭。
祖母的婢女连忙将她抱回屋里,祖母既心疼又责怪的帮她擦眼泪,擦伤口,然后转身捧出个小木盒,小木盒里盛着淡黄色的药膏,还带着甜腻的香气,
文徽行也不哭了,只好奇的问,“这是什么啊,这么香?”
祖母拿发簪挑了一点药膏,在文徽行的手腕处的伤口上薄薄的涂了一层,“这个啊,是苦杏膏,可以使瘢痕褪色,完好如新,而且啊,还没有药味儿。
等明年再结杏子的时候,祖母教你怎么做。”
“好!”
祖母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文家昌盛,她常常挂在嘴边的就是“愿吾文氏子孙,平安喜乐,繁茂如树,世代安康。”
若是她泉下有知,见到文氏凋零惨淡至此,想必也不会瞑目吧。
文徽行死死咬住嘴唇,把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忍了回去,无论如何她都要复仇,不但要复仇还要让自己,让整个文氏站在阳光下,不再会被世人唾骂。
“涂个药,怎么还哭鼻子了?”
吴慧娘将纱布重新系好,笑着看她。
文徽行收起眼底氤氲出的那层雾气,抬眼看着吴慧娘,
“没有,只是眼里进了灰尘,吴妈妈,您为什么待我这么好。”
吴慧娘笑了笑,“老身不过是奉侯爷之命照料你这丫头,你要谢也要谢侯爷去。
别看侯爷面上冷,心里其实比谁都仁义。”
文徽行心中有些热潮微微涌过,起身行礼,“侯爷不计前嫌,还收留我在侯府,自然是我的大恩人,妈妈的细心照料,邢闻亦会铭记于心。”
这两天相处下来,文徽行也看出了晋远侯并非生性暴虐之人,若是他愿意原谅自己,不计较神鹰阁的事,她也是愿意留在侯府辅佐他的,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嘛,何况这棵树还尤为大。
吴慧娘拉过文徽行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别说,老婆子我啊,一见到你就甚是喜欢,生的俊俏,还不像是其他姑娘小姐那般涂脂抹粉,柔柔弱弱的。”
“唉,只是委屈你得扮成个小侍卫了,有什么事儿只管来找吴妈妈。”
文徽行也有些动容,拉住吴慧娘的手,“谢谢您,吴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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