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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若幽随他视线看去,只瞧见烧焦的合抱梁柱四散倒地,瓦砾断墙横陈,的确都是些体力活计,薄若幽明白,在这些粗重之物清理掉之前,的确难发现什么。
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那……那民女告退了。”
这语气仿佛有些遗憾,霍危楼见惯了官场上推诿躲懒之人,此刻看着薄若幽,简直越看越觉她眉眼动人,哪怕面有灰污,亦不减花容玉骨之姿。
此念一起,霍危楼眉头轻蹙,他多年禁欲不沾女色,京城中,再如何绝世的美人在他眼底也不过庸脂俗粉,如今,倒觉薄若幽有些顺眼。
定是因她办差勤恳又技有所长。
霍危楼心思一定,再看薄若幽,不免又生几分遗憾来,他淡淡应声,薄若幽便转身而走,贺成正在此时迎上来,见她面有污渍,忙露讶色,“小薄,你……”
贺成指了指她脸颊,忍不住笑开,“你怎脸都花了?”
薄若幽这才明白霍危楼适才那目光因何而来,她虽不觉难堪,却到底有些失礼,苦笑一瞬快步离去。
贺成瞧着她的背影啧啧有声,见霍危楼这两日对薄若幽还似满意,便道:“让侯爷见笑了,小薄行事,真是比那些小子们还要稳妥,几番帮忙办差,从不觉苦累。”
说至此,贺成有些感叹,“这两年多亏小薄帮忙,青州无一积压悬案,上天真是待下官不错。
见侯爷用人不疑,下官也颇为受教,虽不能以衙门文书聘任,可听闻侯爷门下亦颇多贤才,此等惜才之心,令下官感佩,既是如此,下官便也当小薄为门人好了,干脆让她住在青州城,以后为州府衙门帮忙亦方便些……”
贺成夸了薄若幽,捧了霍危楼,自觉此番恭维一气呵成,毫无刻意痕迹,可话还未说完,霍危楼的脸色不知怎地就沉了下来,迫人的寒意中,贺成又掏出巾帕开始擦汗。
建和帝当政开明,便是朝中都有几位客卿常在,霍危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深受建和帝信任,也替其招贤纳士多回,因此,贺成此番话倒也不显突兀,只是霍危楼听的有些不快,待晚间回了客院,他人便有些阴沉沉的。
福公公只当他因祠堂起火,失了搜查之机而恼,便道:“此番起火突兀,那玉嬷嬷最为可疑,果然是老夫人从前最亲信的,放火烧祠堂也不含糊,可烧了祠堂又如何,侯爷英明神武,再有几日,不愁查不出真相来……”
“我记得年前西凉国曾进贡过一物件。”
“啊?”
福公公一愣,不知霍危楼怎忽然提到了此事,他想了想,点头,“西凉国今年进贡之物以奇门兵器为主,侯爷说的是什么?是那神机?”
霍危楼少时从军,福公公第一念便想到了那套神机弩,西凉国的使臣说那神机弩可数箭齐发,射程百里,若能投用,必为大周致胜重器。
然而霍危楼摇头,“是一副以极细铜丝编制而成的护手之物。”
福公公使劲想了半晌,都未曾想起此物来,霍危楼却吩咐道:“飞鸽传书回京,令人将那物取了送来。”
福公公半信半疑去传书,再回来便见霍危楼看起了公文,倒也不知要此物作何用,福公公叹了口气,自知猜不透霍危楼的心思,便不曾多问。
这时,负责看护薄若幽院子的绣衣使回来了,到了门外,犹豫着未进门。
福公公走出来道:“你怎回来了?不是让你看着薄姑娘?”
那绣衣使困惑道:“薄姑娘去了东边的竹林,不让属下跟着,属下觉得不妥,还是回来禀告一声。”
福公公还没说话,内里霍危楼的声音传来。
“她去竹林做什么?”
绣衣使忙道:“属下不知,只是薄姑娘问府中侍从要了些香烛冥钱,似乎……是要祭奠故人。”
霍危楼的目光从公文上抬起,眉头轻轻的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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