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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天一亮就会把你将被转送到临时牢房羁押,我与柳辉通过电话,言谈间感觉这个人并不简单,我不敢说你回到部队后的命运怎样,但是作为战友我想给你的建议是——暂时不要回部队了,天大地大总有你能够容身的地方,战争不会在乎你一个人的生与死,更不会只屈死你一个人,明哲保身,你的和他的秘密总有一天会昭然天下的。”
亚希离开病房前,用意颇深的丢下这样一句话。
我久久地伫立在病房内的黑暗之中,亚希的话翻过来调过去的在我脑子里回响,内心因为走与不走这个问题而无比纠结。
走了或者说逃离,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的变节,不但要想方设法的躲闭敌人的追杀,还有可能在某一天死于自己战友除奸的枪口下;不走或者说执拗地坚守,等于只身进入虎口,敌明我暗,哪天惨遭暗杀,自己送命事小,不能彻底铲除军内暗鬼事大。
不知不觉时至破晓,一夜的思量不但没有让我做出决定,反而脑中一片空白,如何抉择不置可否。
我轻轻敲击着自己小臂植入微电装置的疤痕处,无形的电波恍若在眼前频频闪过。
“是死是活,见到柳辉再说……”
我一拳捶在墙,终于下定了决心。
决心下定,一股倦意也随之袭身而来,我伸展了一下腰肢和衣躺在了床上,很快就进入了熟睡。
清晨,又是亚丽沙第一个来到了我的病房。
“早啊泥鳅,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她如往常般笑着跟我打招呼,但眼神中却明显隐藏着一丝忧虑。
“挺好的,你呢亚丽沙?”
我躺在床上睡眼朦胧地对她说。
这是我伤势好转之后在布赛莱战地医院睡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懒觉。
“还好!”
亚丽沙笑笑说道。
我起身下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随意问道:“眉头紧锁的,有心事。”
亚丽沙说:“心事!
哪有?”
“哦!”
我轻声应道。
“泥鳅,来坐下,我再帮你检查一下伤口,听亚希说,你今天就要离开赛布莱医院了。”
亚丽沙似说似问地说道。
“哦,好像是吧!”
我淡淡地回答。
亚丽沙问:“那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我想了想说道:“当然可以了,等战争结束了,我可以过来看你,你也可以到中国看我,到时候我请你吃美味的熏鱼并划着小船采菱角……”
“骗人!”
亚丽沙打断了我的话。
“别以为我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护士,我明白战争的残酷与无情,亚希跟我说你要回部队了,但是我从他的表情中能够看出,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告诉我泥鳅,你是否会就此一去不返,是否会战死。”
我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战争总会死人的,我的很多战友都牺牲了,我能活到现在,知足了!”
亚丽沙含泪问:“那你的意思……真得会…… 战死?”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的双腿已经陷入了战争的泥潭,不可能再脱身出来的,所以我必须要做好这样的准备。”
我安慰亚丽沙道。
亚丽沙从衣袋中掏出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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