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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华灯初上的西湖湖畔，
陆轩带着女扮男装的姑姑，正混在人群中，往远处的一艘花舫走去。
“你遮着点。”
其中陆轩时时刻刻盯着陆卿城的帏帽，深怕一阵风吹过来，让她的脸蛋露了出来。
陆卿城颦起了眉毛，有些不习惯陆轩对自己的指手画脚。
虽然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但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下次训练时该怎么虐待他了。
陆轩却还不知道他已经大祸临头，还在东看看西瞧瞧，像极了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
嘴上还不时点评道，
“啧啧，这个苏锦儿不错，琴弹得正好。”
“咦，这上官佳人也可以呀，啧啧，这腰扭得，可玩年。”
陆卿城实在不忍心看着陆轩再丢人现眼下去了，出声打断道，
“你现在看到的都不是牌子上写的那人，而是她舫上的婢女，专门用来引客的。”
“想见到舫主，你得到船上去。”
陆轩瞪大眼睛，乖乖，揽客的婢女都这般姿色了，这些船的正主得有多好看呀。
这样想着，陆轩突然想到，隔壁某些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主播，
穿越过来，岂不是连个揽客的婢女都比不上？
“叮咚！你的世界正在濒临崩溃，律师函404警告还有五秒钟到达战场。”
陆轩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
让你胡说！
旁边的陆卿城不明白陆轩突然发什么疯，好奇地问道，
“你犯癔症了？”
陆轩丧着脸点点头，
“对，改天得让大夫给我开个癔症的证明，不然我总感觉哪天会出事。”
陆卿城无语地扭过头，假装不认识他。
两人行了一段路，停在了一艘比其它花舫要更大的三层巨舫前，
“万灵儿。是这里没错了。”
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名伶（那个字会被河蟹，用这个代替），
陆轩仰着头，只能看到巨大的船底，
莫说是揽客的婢女了，船上的人此刻在说什么，唱什么，船下的人一概不知。
旁边则是花舫上放下的一段阶梯，专供上舫之人通行。
很宽很大，陆轩甚至看到有不少达官贵人是坐着轿子上去的，
簇拥而来的书生才子更是数不胜数，这年头对于文化人来说，逛花舫是很平常的事情。
若是能以诗才得见某某头牌，更是会传为一阵佳话，得以人前显圣一番。
陆轩领着陆卿城朝那边走出，一边附耳在陆卿城耳边叮嘱道，
“姑姑，麻烦您千万记住，从此刻起，您就是我的侍卫，而我是您家的主子少爷。”
眼见陆卿城的秀眉已经颦了起来，陆轩还以为姑姑会拒绝，没想到她只是顿了顿，就答应下来。
“好。”
陆轩不确定观察了好一会陆卿城的神色，直到后者都不耐烦地冷眼看来，这才作罢。
整理了一下衣装，手中折扇一开，迈着八字步就朝花舫行去。
行到近前，看门得婢女一看陆轩身上的衣服成色，再看了看他身后，腰悬长剑的陆卿城。
脸上的笑容顿时明亮了几分。
心里想着大家公子的癖好就是不一样，侍卫都是如此绝妙的女子。
以这位看门婢女的眼力，陆卿城的伪装可以说没有任何用处。
看破不说破，婢女的目光只是在陆卿城身上一闪而过，很快对着陆轩迎了上来。
“公子可是第一次来？”
陆轩斜眼瞥了她一眼，眼神不偏不倚，没有往任何不该看的地方移动。
像是对她没有半点兴趣，冷淡道，
“嗯，慕名而来。”
婢女看到这，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打消了。
原本还想再问几句，陆轩已经扔了一粒碎银过来，自顾自往里走去。
她只得识趣地接过碎银，退到一旁。
上了花舫，陆轩立马看到一栋两层的楼阁，透过倒影，可以看到里面舞动的婀娜舞姿，
还有阵阵靡音传出，让人想入非非的同时，而不觉得低俗。
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进到楼内的，还有不少人，就在外围坐着。
每桌都一两位小娘在陪着，彼此推杯换盏，也好不快活。
陆轩注意到，坐在这里的几乎全部都是学子打扮，应该是只交了门口的例钱，却没有进内场的银子。
只等着打茶围的时间到了，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得到楼内的某位娘子垂青，得以当那入幕之宾。
陆轩自是不会和这些待在这里的，没有别的原因，纯粹是担心姑姑的帏帽被风吹起来。
读过那么多本书，但凡身旁带着绝色女子，麻烦就会自动找上门来的道理，陆轩还是懂得。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陆轩只能雪藏住姑姑的容貌了。
很快，两人交了十两银子，得以进入内阁，得到一个雅间的席位。
也就得到了近距离观察万灵儿的机会。
毕竟这内场与外场不同，可不是她们随随便便派几位小娘就能打发的。
“公子，您需要安排小娘作陪吗？”
引路的丫鬟，用目光隐晦地看了一样陆卿城，低声在陆轩耳畔问道。
陆轩甚至都能感觉得到她吐露在耳边的热气，意欲为何，不用明说。
可恶，府城治下，居然有如此腐败堕落之地。
难怪封建王朝如此叫人诟病。
陆轩心里抨击着，
摸了一把那丫鬟的小手，在背后无声的寒光注视中，正气凛然道，
“不必了。”
然后依依不舍地看着那位丫鬟，风姿卓绝，一扭一扭地朝远处走去。
果然还是旗袍好呀，老祖宗的文化咋说丢就丢了呢。
陆轩痛心疾首，为咱们传统文化的丢失而感到惋惜。
不过没关系，这些都是小头，正中心的舞台上，那才是大头。
陆轩双手撑在蒲团上，看着底下舞台上得节目，身旁的陆卿城小口小口地吃着桌上的果蔬，
这一刻，舒适而又安宁。
等了没多久，陆轩的鼻子突然动了动。
“好香...哪来的香气？”
陆轩正在寻找香味的来源，
内场的人群骤然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