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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拿破仑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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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蕊到家赶紧补了妆,没等多久,爸爸的电话来了,让田蕊下楼。

    田蕊和爸爸行驶在马路上,穿过热闹的街区,很快来到了郊区,再之后是一片片田野。

    爸爸突然说:“不是还有个人吗?”

    “谁啊?”

    爸爸心里清楚却没有说明,“我知道谁啊?”

    “哦,待会儿我发他定位,他自己过来。”

    “你真是的,叫上人家我一起接了不就是了?”

    “哦!对哦!我就想着我带着他一起见你,想着正式一点。”

    “正式个什么,一车就到了的还麻烦人家。”

    “有什么麻烦的,见您老人家还不该麻烦一下了?”

    田蕊爸爸没有再说话,田蕊看了看周围问:“还没到吗?”

    “马上就到。”说着车经过一个加油站,田蕊爸爸左转开进了一条乡间水泥路,路面瞬间变窄了很多,开了三两分钟,又拐进一个小的平坦的泥地,貌似是停车区域,一个泥坡下去是几池鱼塘。

    田蕊跳下车,“就这?”

    “你懂什么,这是粮食鱼,不是饲养的。”

    “那就是很难钓咯?”

    田蕊爸爸又不说话了,走到后备箱把渔具拿出来。

    爸爸准备得非常齐全,小马扎、伞、装鱼的折叠桶,自己做的鱼饵等等。

    “我的竿儿呢?”

    爸爸看了看手上的几个鱼竿,“这个你的。”

    “是最短的那个吧?”

    “就是你的,除了你没人用。”

    “哦。”田蕊拿着鱼竿往鱼塘走去,顺便给胜宇发了个定位。

    田蕊定位到的是外面的那个加油站,待会儿自己就去那等他,要方便一些,田蕊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怕定位不准胜宇开过了。

    田蕊拿出自己的鱼竿,是一个渐变色的竿子,田蕊自己套上了鱼线,拨好了鱼漂。

    十分钟后,田蕊慢慢地走出去等胜宇,胜宇车开得很快,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果然田蕊在加油站等着没五分钟胜宇就来了。

    田蕊上了车。

    胜宇四处看看,问:“这里吗?”

    “没有,拐进去。”田蕊指了指旁边的水泥路。

    胜宇发动车,慢慢地开着,“他见过你爸吗?”

    “谁?”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田蕊没有反应过来胜宇在说谁,“哦哦,见过啊。”

    胜宇神色凝重起来没有说话。

    “就正巧赶上吃过几次饭,没这么正式。”田蕊安慰道。

    “那你爸觉得怎样?”

    “把她女儿弄得伤心欲绝的人,能觉得怎样?”

    胜宇听到之后心情瞬间好了很多,笑了笑摸着田蕊的头,表示安慰。

    “我爸刚还说我,应该叫上你一起一车就来了,还怪我麻烦。”

    “哈哈,叔叔是实在人。”田蕊这样一说,胜宇心情更好了。

    “诶诶,就这!”田蕊突然指着右边的一块泥地。

    胜宇踩了个急刹车,右拐停到了里面。

    两人下了车,胜宇望着鱼塘对面坐着的人,“那个是你爸爸吗?”

    “嗯。”

    田蕊爸爸坐在马扎上,戴了顶棒球帽遮光,伞放在一旁并没有撑开。

    “这么专业……”

    “那可不,老渔民了。”

    “你也喜欢钓鱼?”

    “嗯,坐着不动的事情我都喜欢。”田蕊笑着得意地说。

    没几步两人就走到了田蕊爸爸面前。

    “爸,江胜宇。”田蕊指了指胜宇介绍着。

    “叔叔好。”胜宇手放在前面,礼貌地鞠了一躬。

    因为提前说了要去野外钓鱼,胜宇今天穿得比较休闲,但还是选了一件宽松的西装外套,看上去可真帅气呀,田蕊心里不住地犯着花痴。

    田蕊爸爸偏头看了一眼,“嗯。”继续关注着鱼漂,“旁边马扎自己坐。”

    田蕊爸爸虽然没有非常热情,但还是面面俱到,从车上拿了四个马扎、四个鱼竿出来放在一旁。

    “阿姨要来吗?”田蕊看着四个位置问道。

    “她加完班就来,我待会儿去接她。”田蕊爸爸说。

    “我跟胜宇去接吧。”

    “她坐车到外面,过去也快。”

    “对呀,那我俩就出去接她嘛,加油站那里?”

    “嗯,行,我跟她说一下。”说着田蕊爸爸拿出手机跟他的现任老婆打电话。

    田蕊把自己的鱼竿给胜宇,“你用这个吧。”

    胜宇接过鱼竿,“这么短。”

    “我矮长的扔不出去可以吗?!”田蕊趾高气扬地辩驳。

    田蕊爸爸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鱼漂,指了指旁边,“这里有五米七和六米多的。”

    “没事叔叔,就用这个。”胜宇跟田蕊爸爸说话显得格外客气。

    “就是,就用我的,还亏着他了?”田蕊搬了个马扎坐到胜宇旁边。

    “那你呢?”胜宇问。

    “我就看着,嘿嘿。”田蕊凑到胜宇面前,又再凑近嗅了嗅,胜宇身上真好闻,淡淡的木质香和胡椒的辛味交融在一起,还有一点甜,又一种闻着让人耳朵发痒的柑橘的清甜味道,凑近又是很MAN的那种感觉,这个味道太绝妙了。

    胜宇猜中了田蕊心中所惑,于是说:“拿破仑之水。”

    “我觉得你好像在公司的时候也喷过,谁家的?”

    “Creed。”

    “你好喜欢它家的香水呀~”

    “我怎么感觉是你喜欢?”

    “臭味相投。”田蕊在胜宇耳畔悄悄说,“这个味道好像被搁浅的洪水猛兽。”

    田蕊的形容词总是奇奇怪怪的。

    “诶诶!动了!”田蕊惊呼。

    胜宇赶紧提起鱼竿,鱼钩空空荡荡,鱼饵早就不见踪迹,这一竿一无所获。

    “小声点,你这么叫,能上来的都吓跑了。”田蕊爸爸吐槽。

    田蕊白了一眼,不服气道:“哼,技术不好怪我声音大,我没在的时候,你不也没钓上来?”

    可惜田蕊刚说完,爸爸就钓上了一条成人巴掌大的鲫鱼,瞬间打脸。

    “哇,今晚有吃的了!”田蕊格外高兴地去取鱼,扔进桶里,转头对着胜宇说,“加油,今晚有没有饱饭就看你了。”

    “看叔叔吧,我不行。”

    果然家养的鱼不比饲养的好钓,三个人望着鱼塘二十多分钟,也不见动静。

    田蕊爸爸拿出了自己做的饵子,一打开一股酒糟味儿臭死了,往两人鱼钩的地方撒。

    “这么臭,鱼会来吗?”田蕊捂住鼻子。

    “又不是给你吃。”

    “给我我也不吃。”田蕊回怼道。

    胜宇听着两人的对话偷偷地发笑。

    没过几分钟,田蕊爸爸的手机响了。

    “你们去吧,你阿姨快到了。”

    “哦,走了。”田蕊踹了一脚胜宇的马扎。

    “叔叔,那我们先走了。”

    “这么礼貌,又不是不回来。”田蕊挽着胜宇一蹦一跳地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小心点儿,待会儿摔塘里去。”

    “这么大地方,只要你不下狠手,我就不会下去!”

    田蕊和胜宇一路上吵吵闹闹地来去往加油站。

    “我怎么感觉你爸不怎么说话啊?”胜宇有点紧张地问。

    “跟你没话说呗。”田蕊故意吓他。

    “为什么?你爸跟那谁有话吗?”

    “嗯……”田蕊想了一下,“有啊。”

    “都说些什么?”

    “天文地理时政经济。”

    “那他怎么不跟我聊?”

    “估计觉得你没文化。”田蕊在心里都快笑疯了。

    看胜宇慌张的样子,实在不好意思再骗他,“好啦,我爸是那样,他跟江一然就没见过几次,我记不住。”

    “你忽悠我呢?”胜宇一下子放下心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两人开到加油站,阿姨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田蕊赶紧打开窗户朝着她招手,“阿姨~~~”

    阿姨也挥了挥手,赶紧上车。

    “等了多久?”田蕊问。

    “刚过马路,你们就到了。”

    “这是江胜宇。”

    “阿姨好。”

    “你好。”

    田蕊问:“今天还要上班吗?”

    “科室值班。”

    “阿姨是什么工作?”胜宇接话。

    “在医院。”阿姨答。

    “哇,医生~”胜宇惊呼,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阿姨跟胜宇聊起来,“小伙子看着真年轻。”

    “您客气了。”

    “是年轻啊,比我小六岁呢。”田蕊怼道。

    胜宇白了田蕊一眼,意思是: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年轻有活力。”阿姨帮着胜宇说话。

    “到了!”田蕊看着窗外说。

    阿姨走在前头,田蕊和胜宇走在后面,田蕊悄悄地在胜宇耳边说:“你俩说话可真客套,假死了。”

    “跟长辈说话不就这样吗?”

    “听得我犯恶心,好好说话不会吗?”田蕊依旧一蹦一跳的,“幸好到了,不然我怕在车里给听吐了。”

    阿姨走到田蕊爸爸身边,拿了一块蛋糕。

    “阿姨还没吃饭吗?”田蕊问。

    “中午太忙了,没吃多少,先垫垫。”

    田蕊赶紧掉头往停车的方向走,“走,车里的零食拿点过来。”

    阿姨喊道:“不用,吃两口垫着,等会儿吃晚饭了。”

    “先拿着嘛,有备无患!”田蕊已经跟胜宇走远了,朝着阿姨的方向喊着。

    两人拿着一口袋零食过来。

    田蕊爸爸递给两人一盒纯牛奶,“渴了喝这个。”

    “谢谢叔叔。”

    “谢爸~”

    两人接过牛奶,才想起来车里只有零食,没有水了,看来之后还得再囤点。

    除了田蕊,三人都进入了钓鱼的行列。

    “啊啊!”田蕊再次惊呼,然后又把音量调小了,悄咪咪地说:“鱼~鱼~~~”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骑马呢。”田蕊爸爸非常精准地形容道。

    胜宇一边笑,一边提起鱼竿,一条大鱼露出水面,但还在挣扎。

    “啪——”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鱼竿断了!

    田蕊看着自己的专属鱼竿,“我的竿~”转向胜宇,“你看看,我的竿没了,鱼也没了。”

    “赔给你,都赔给你。”胜宇笑着说。

    “你赔得了竿,赔的了我和它这么多年的情谊吗?”

    “你那情谊,不也是我给你的?”这个时候,田蕊爸爸恰巧不巧地接了一句。

    田蕊都要气死了!

    “那么大的鱼,估计有两斤哦~”阿姨说道。

    “鲫鱼吗?”田蕊问。

    “这么大,至少也是鲤鱼嘛。”田蕊爸爸非常不屑地解答。

    “今天没开张就算了,还赔了夫人又折兵。”田蕊惋惜道。

    最后,四人准备打道回府,桶里就两条鱼,都是田蕊爸爸钓的。

    临走前,田蕊爸爸找来塘主,网了两条鲤鱼,和十多条鲫鱼,算是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