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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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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庆第一天,田蕊和胜宇带上小黑往肖萧家的方向驶去。

    田蕊显得格外不舍,抱着小黑说道:“我有种把自己儿子亲手送给别人养的感觉。就那种宫斗剧,生母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孩子,被得势却无子嗣的皇妃牵制,自己的孩子变成质子,给人抚养的剧情。”

    胜宇看到田蕊一本正经的表情哈哈大笑,“你一天天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东西,没见你看过什么宫斗剧啊。”

    “你不觉得吗?万一这几天小黑把我们忘了怎么办?”田蕊显得格外担心。

    “那我们让小黑跟我们一起回去。”

    “我不,万一我妈看上小黑,不让我们带走,那亏得更大发了。”田蕊揉着小黑的小脑袋,看着窗外,突然说,“我们是去肖萧家吗?”

    “嗯。不是说送小黑去肖姐姐那里吗?”

    “可是肖萧现在住哪里呀?自己家还是老白家?”

    “啊?你不知道吗?昨天没问?”

    “没有啊,我昨天没想起来问。”

    “不是,你们作为闺蜜,你连她现在有没有跟老白住一起都不知道?”

    “我知道住一起,但不知道住谁家。”田蕊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

    胜宇摇摇头,给肖萧打了个电话。

    “喂~”肖萧接起电话。

    胜宇手机连了车上的蓝牙,田蕊赶紧问:“宝贝儿,你现在住哪儿?自己家还是老白那。”

    “老白那。”

    “你给我发个地址,哈哈哈哈哈,我们差点去你家了。”

    “我以为你知道呢,马上发你地址,老白在家等你们呢。”

    “好,你让老白午饭做着等我们,不蹭个饭不划算。”

    “好,马上发你,我先忙了。”

    国庆肖萧店里很忙,很快挂断了电话,同时田蕊手机上收到了肖萧发来的定位。

    “照着走吧。”田蕊把手机放到车上的手机架上。

    “你为什么叫谁都是亲爱的、宝宝、宝贝儿。”

    得,宇醋王又上线了。

    “方便啊。”

    “可是你很少这么叫我。”

    田蕊尴尬地笑笑,“那个,说明你很特别呀,不想用这么烂俗的称呼叫你。”

    “哼,狡辩。”胜宇巴拉了一下地图,掉了个头,“那你叫老公。”

    “等你有名分的时候就叫。”

    “还有名分?怎么了,我现在属于无名无分?”胜宇不高兴了,嘴巴撅得老高,“你不叫我老公,还不让我叫你老婆。”

    “因为老公老婆不能随便乱叫啊,老婆始于月老终于孟婆,那是一辈子的事情。”

    “那我们领证了,就是一辈子了吗?”

    田蕊认真地想了想,“也不一定。”

    “那不就得了,这样算,就永远不能叫老公老婆了?”

    “有永远的决心,但不一定有永远的命,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未来永远让人捉摸不透,结婚证也只是法律意义上的一纸承诺吧。”

    田蕊对不确定的事情,总是存疑,总是殚精竭虑,她的看法很多元,却没有太多主观认定的事情。或许天秤座就是这样,犹犹豫豫优柔寡断。

    “至少现在就是想要一辈子,难道不是这样吗?”胜宇问。

    胜宇突如其来像是情话的一句问话,让田蕊犯了难,她觉得胜宇说得对,可又想到了未来太多不确定性,是什么让她面对感情一直这样踌躇,她也不知道。

    胜宇继续说:“我们总是习惯用时间去丈量一份爱情。你是想将就着无爱地过一辈子,还是轰轰烈烈地哪怕只是朝夕的爱情呢?”

    对于这样深刻的关于爱情的探讨,田蕊只和肖萧有过,却不知道胜宇原来也有自己的见地,只是自己从未发现也从未试图与他沟通过这些。

    “我不知道。”田蕊惧怕做选择。

    “星爷在《大话西游》里说,‘如果非要把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可后来《西游降魔》的时候他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你只是害怕爱情会结束,可为什么要害怕呢,宝宝?”说着胜宇伸出手摸了摸田蕊的头。

    胜宇一语道破了田蕊心里对爱情一直以来的恐惧。

    是啊,就是害怕爱情会结束啊。担心自己的付出付诸东流,担心两个人的世界又变成了寂寞的一个人,在物质上田蕊可以做到一个人,可精神上感情上呢?还是害怕寂寞的吧,所以不敢开始,所以害怕结束。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们如何面对失败,如何面对自己的平庸,如何面对自己的不甘。我们只懂得拿起,却要自己学会放下,可没有人告诉你放下之后又该怎么办。所以我们接受不了失败,因为我们不知道失败之后应该怎么面对。

    “你说得对。”田蕊慢慢吐出这四个字。

    胜宇握住田蕊的手,“我知道你不相信承诺,我不想说什么我们永远在一起,那些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话,但我愿意在我爱你的时间里,无限地去爱你,去付出我可以付出的一切。”

    田蕊沉默了,她不知道胜宇会讲出这样一番话,胜宇一直都是用着实际行动证明着他说的这句话。

    胜宇感觉到了田蕊内心的触动,突然说:“哎,你可别感动得哭了,待会儿红着眼睛去老白家,人家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田蕊突然笑了低头抚摸着怀里的小黑,田蕊终于明白为什么胜宇可以和肖萧成为好朋友,在爱情上他俩真的活得很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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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蕊抱着小黑,胜宇抱着狗窝到了老白家,胜宇总是不想田蕊搬重物或是来回折腾,于是让田蕊留在家中,自己又下去拿来了小黑的生活必需品。

    老白家里充满了艺术气息,中西结合得非常完美,家里没有任何主灯设计,但点缀的灯光照得家里非常个性,像是中世纪的神秘古堡。

    老白正在厨房擀面,准备包饺子,作为北方人,也许这是最高诚意的待客之道,田蕊把小黑放到胜宇身边赶紧去厨房帮忙。

    对于包饺子这个事情,胜宇确实并不拿手,他的厨神老师们也许没有教他这一项技能,于是他在外面搭建狗窝。

    到了陌生环境的小黑,有点怯生,也可能因为老白太过高大威猛,小黑单纯是害怕他这个人,所以无论老白怎么逗他,给他什么玩具或者零嘴,小黑都躲得远远的。

    田蕊看不下去了,蹲下来跟小黑说:“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未来几天的衣食父母,还不过来撒撒娇。”

    小黑似乎听懂了,可却克服不了心中的恐惧,往老白的方向走了几步,拱起屁股望着老白,“呜呜呜呜呜呜……”

    胜宇把小白的狗粮泡好之后,饺子也正好端了出来。

    老白:“胜宇,洗手吃饺子了。”

    “好。”

    三个人在餐桌上吃着饺子,还有一些外面买的卤菜。

    小黑也自己吃着自己的狗粮。

    田蕊看着小黑,突然在想,小黑吃饭都没欧海洋那么着急,自家弟弟真是不如狗,于是兀自笑了起来。

    “这么好吃吗?都笑出声了。”老白问。

    “我看到小黑吃饭,比我弟都优雅一些,觉得很好笑。”

    “欧海洋吗?”老白在胜宇过生日的时候见过,于是问。

    “嗯。”应和着田蕊又塞了一个饺子到嘴里。

    胜宇看着田蕊一口一个,不禁问:“喜欢吃饺子?”

    “嗯,你不知道吗?”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那你没发现家里的速冻饺子都是我吃完的吗?”

    胜宇吃惊地摇摇头。

    “要不你在老白这学学艺,从和面擀皮开始,这个真的就是比速冻饺子好吃啊!”说着田蕊又一个饺子下肚。

    老白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要想学待会儿就可以。”

    “改天改天,待会去买点东西,明天要去见家长了。”胜宇说道。

    “完了!”田蕊突然想起什么,“那天见你爸妈我什么也没带,都给忘了。”

    “放心,我带了的,你跟我爸下棋的时候,我叫着我妈去后备箱拿了,以你的名义送了出去。”

    田蕊不好意思地笑着,“想得真周到。”

    “你们明天什么时候出发?”老白问。

    “睡醒了吧,不过估计中午之后了,肯定堵车。”田蕊回答。

    “要不你看看,酒店今晚有空房没,有的话今晚出发,明天一早去见叔叔和阿姨。”胜宇说。

    田蕊惊讶,“这么着急?”

    “明天睡醒都不知道几点了,万一堵很久就到下午了,肯定不行啊。”

    田蕊虽然觉得不用着急但还是在手机上看房间。

    “居然还有空房。”田蕊不可思议地看着手机。

    “那这样,我们下午去胡叔叔那里拿水果,再买点特产,晚上就回去。”

    “我俩一起去酒店,然后明天一早去?”田蕊问。

    “可以呀。叔叔抽烟吗?”

    “叔叔不抽烟。”

    “喝酒吗?”

    “喝点小酒。”

    “那再带几瓶酒去。”

    “搞得这么正式我有点紧张呢。”田蕊说。

    “你紧张什么,不应该是我紧张吗?”

    “那你俩什么时候回来?”老白问。

    “最多也就两三天吧,我可舍不得小黑。”田蕊回答。

    “怎么你还不放心我吗?”

    “我是单纯舍不得我家的小可爱。”田蕊看了眼小黑,突然问老白,“诶,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蹭饭还给包了饺子?按道理我跟肖萧打电话的时候应该来不及啊。”

    “肖萧昨天晚上就交代了,她说你肯定要来蹭饭,我就问她做什么,她说你爱吃饺子,让我包的。”

    田蕊一听一乐,瞅着胜宇,“看到没,这才是闺蜜!”

    胜宇不以为然别过头默默吃着饺子。

    三人吃过午饭,田蕊跟老白讲了一些关于小黑的注意事项就走了,要是今晚就回去,那其实还挺着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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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宇开着车带着田蕊往胡叔叔的农庄进发。胜宇提前联系过胡叔叔,他度假去了,让胜宇自己去果园找工人帮他采摘。酒呢,胜宇在路上直接跟小威打了电话让他准备好,待会儿拿了水果直接去酒吧取。就只差去超市买点特产了。

    田蕊觉得,胜宇这还真是挺方便,短短几分钟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快的话可能两人下午就可以出发。

    所有东西准备完毕,两人驱车回家收拾行李,主要是胜宇的行李,肯定需要带一些正式一点的衣服见家长的。

    车上,田蕊突然说:“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那你等它成熟了再说。”

    “哎呀,别闹,听我说啦。我跟我妈说的我明天回去,我爸还不知道我要回去,我想今晚我直接回我爸家,跟他透个底,看看他的反应,你就直接去酒店,明天早上我带上你一起见我爸,怎么样?”

    “都行,看你的。”

    “又是看我的,你怎么这么没主见!”

    胜宇笑了,“这个事情,都行嘛,听一家之主的。”

    “好了,一家之主就这么决定了!真是的,关键时刻派不上一点用场。”

    “哈哈哈,这就关键时刻了?”

    “诶,你紧张吗?”

    “不紧张。”

    “激动吗?”

    “不激动。”

    “你是不是很有经验,所以一点也不紧张不激动啊!”田蕊突然发问。

    “哎呀,哪儿跟哪儿啊,平常心对待,我要说我紧张,那你不是比我更紧张了?”

    “哼。”田蕊白了一眼别过脸去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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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五点多,两人驶上见父母的高速路,说不紧张是假的,胜宇车开得比平常慢多了,手心里都是汗,但他并没有告诉田蕊,他的心里紧张着又带着一些欣喜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