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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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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平淡得就像流水账,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上班,成年人的生活真是无趣,田蕊死乞白赖地躺在床上,不愿意起床。

    闹钟再一次响起,田蕊这一次连手都不想伸出去关掉闹钟,任由它吵闹。

    “快起来了,上班了!”胜宇听到闹钟响,走进卧室。

    “嗯嗯,不要。”田蕊摇着头,缩到被窝下面。

    “赶紧的。”胜宇伸出手想把田蕊拖起来。

    田蕊扯着被子,露出两只眼睛,“不,我是白雪公主。”

    “所以呢?我还是白马王子呢。”

    “我是白雪公主,需要白马王子的真爱之吻才可以苏醒。”

    胜宇笑着,拉开田蕊的被子,轻轻地吻在田蕊的额头,“现在可以起来了吗?”

    田蕊摇摇头,指指自己的嘴唇。

    很快,她得偿所愿。

    胜宇抱着她坐起来,“再不起床,又要迟到咯?”

    “没事,我习惯了……”早上的田蕊才不管那么多,睡觉才是人生大事!

    “今天不是要去写生吗?”

    “对哦……给玩儿忘了。”

    “去几天?”

    “两天一夜。”

    “两天??我又变成孤家寡人了。”胜宇抱着田蕊,窝在她的脖颈处,哭诉。

    “乖啦,很快就回来。”胜宇身上烫烫的,“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热血青年。”胜宇的热血理论又来了。

    田蕊穿好衣服走出卧室,看到胜宇已经把早餐做好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胜宇这么好的男人呢,再看看胜宇的绝世容颜,田蕊不由地感慨自己的命真是太好了。

    她想起从西藏回来的那晚,肖萧说:“一个男人对你好是可以装出来的,但长得帅是装不出来的。”

    现在她发现这句话真有道理,万一以后分手了,还可以跟别人吹嘘自己的前男友有多帅,想到这里田蕊一个人就在餐桌前傻笑。

    “吃傻了?”胜宇转身看到田蕊的表情,怼道。

    “没有啊,就看你好看,然后笑了。”

    “哥哥绝世容颜,你看傻了也正常。”胜宇撩了撩自己的头发说道。

    “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没什么精神?”田蕊问。

    “不知道,可能昨天睡太晚了,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

    “那你就多睡会儿,还来干吗?”

    “来送你上学。”

    “我不用,我自己知道去。”田蕊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我乐意!”胜宇坐下像田蕊往常白眼自己一样,白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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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宇送田蕊到学校的时候,大巴车已经在校门口等候。

    程老师在清点人数。

    胜宇看着他,问田蕊,“你俩一起去?”

    “好像是。”

    “就你俩?”胜宇吃惊。

    “可能吧。”

    “一男一女,两天一夜?”

    “你想什么呢?”

    “不行,我要去。”

    “你去个屁啊!赶紧回去休息吧,仗着自己年轻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胜宇的脸红红的,不知道他是因为车里的温度高,还是其他原因,田蕊有些担心他的身体状况。毕竟前几天才在自己眼前倒下,田蕊真的很害怕。

    “哼,下车吧,祝你幸福。”胜宇迪迪的弟弟行为又来了。

    “好啦,我到山上跟你说,亲亲。”田蕊捧住胜宇的脸狠狠地亲在他的唇上,“你好烫啊,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没有,赶紧滚。”

    “好的。”田蕊识趣地下了车,边走边回头挥手跟他告别。

    “小蕊!”贞贞在大巴车旁向她挥手。

    田蕊赶紧跑过去。

    “男朋友又来送你了,真是幸福。”

    “贞贞你也去吗?”

    “我不去,程老师一个人忙不过来,校长让我来帮帮他。”

    田蕊非常不好意思地说:“我来晚了。”上车前的准备事宜,本来应该她和程老师一起负责的。

    “没事,田蕊老师,不迟到就好。”程老师也开始打趣。

    田蕊发现,人啊,有时候就是不能太好了。“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这句话真没错。要是自己是一个从不迟到的人,今天来估计大家就会开始抱怨“你怎么这么晚才来”了。

    “诶,我带了好多吃的!”田蕊突然想起自己手中两袋子零食。

    “田蕊老师,你这是学生春游吗?”程老师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刚正不阿的样子,看起来像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山里写生,不就是春游吗?”

    程老师点点头,没有说话。

    “贞贞,除了我和程老师,没其他老师去了吗?”

    “有,还有两位老师。”

    “男的女的?”

    “两位女老师。”

    “哦哦,那就好。”

    “怎么了?”

    “没什么,就问问。我这刚玩儿了一圈回来,没想到一回来又要出去玩了,命真好哈哈哈。”田蕊开心地说。

    很快所有人都上了车,去写生的孩子还挺多,二十来个,加上四位老师,接近三十人的团队就出发了。

    田蕊在路上给胜宇发了条微信:还有两个女老师,你现在放心了吧。

    没有人回复,田蕊没有太在乎,想着可能开车没看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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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

    肖萧挽着老白,大摇大摆地走进病房。

    “哟,又狗了?”看着胜宇坐在病床上,一边输液一边敲着笔记本。

    胜宇看了一眼肖萧。

    “还说你家那位不在,带着哥哥弟弟们出去浪,结果弟弟都浪医院里来了。”

    “你可不准跟我老婆说。”

    “这就老婆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谁说的,都好几个八了!”胜宇看着电脑,“你别打扰我工作。”

    “你心里,除了小蕊就是工作,唉。”

    “要你管。”胜宇说话虽然有气无力,但是脾气倒是不小。

    “你说你,天天连轴转,都转到医院了,还不让小蕊知道。”

    “你是来探望我的,还是来数落我的?”

    “当然是探望了!”肖萧说着把老白手上抱的鲜花和水果摆在胜宇面前。

    “呵,这么客气。”

    “老白让买的,我也没办法。”

    这时,胜宇的手机响了。

    胜宇比出一个“嘘”的姿势。

    肖萧瞬间知道是小蕊打来的电话,迅速夺下胜宇的手机,打开了免提,拿着手机对着胜宇笑着,顺便拉着老白坐在一旁看戏。

    “喂,到了吗?”胜宇问。

    “嗯,到了。”田蕊的声音跟平时和肖萧说话不一样,非常甜腻。

    肖萧听得倒吸一口冷气,抖了一身鸡皮疙瘩。

    胜宇怕被田蕊发现端倪,瞪了肖萧一眼。

    “你在干什么?都没回我消息。”田蕊赌气说道。

    “是吗?可能忘记了。”

    “待会儿要进山了,到了跟你视频。”

    “好。”

    田蕊那边有人叫她,很快挂掉了电话。

    “视频……看你待会儿怎么视频。”肖萧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胜宇指了指快输完的瓶子,“待会儿我就回家了。”

    “回什么家?!”医生走进来,“你们这些小年轻!”

    “张叔叔……您上班呢。”胜宇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我不上班,是不是你就自己走了?”

    这位被叫做张叔叔的医生,是胜宇妈妈的朋友,小时候胜宇很喜欢他,每次张叔叔来家里都会带胜宇出去玩。

    “你要走了,我就告诉你妈!”

    “别别!我不走。”

    “烧到40度,还想回家,我看你是想烧成傻子。”

    “是,我错了。”

    “又不是没病房,今晚给我在这呆着!”

    “好。”

    张医生念叨了胜宇几句出了病房。

    肖萧和老白呆了一会儿也走了,两人去过二人世界,只剩下胜宇一人孤孤单单的在病房吊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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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田蕊都快被孩子们逼疯了,主要是程老师班上的孩子太事儿。这样一对比,田蕊觉得自己班里的孩子可爱极了,同时也感慨程老师的脾气真是太好了。

    程老师水彩班的小孩子,一会要拉屎一会要撒尿,一会没带水粉颜料,一会儿又去找程老师,说:“老师,他把颜料涂我衣服上了。”

    田蕊默默地守在自己班级的地盘上,偷看着程老师,有一种看着渣男焦头烂额的感觉,这种恶趣味真是爽极了。

    可是山里信号时断时续,田蕊几条消息都没发出去,她怕胜宇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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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中的胜宇整理好手上的工作,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确实就像肖萧说的,除了工作就是爱情,这阵子他神经太过紧绷,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睡梦间,田蕊打来视频,迷糊的胜宇没有反应过来,接了起来。

    第一句话就是,“你在哪儿?”

    很显然田蕊看出了医院病房。

    胜宇才反应过来,露馅了。

    “你生病了为什么不跟我说呢?”田蕊心里很生气。

    “对不起。”

    听到胜宇的道歉,田蕊更加自责,她知道胜宇其实上次在西藏身体一直没有恢复。早上就觉得胜宇不对劲,可是自己却没有意识到他生病了,而胜宇还像往常一样,来家里给自己做了早餐,送自己去学校。

    “我在山上了,刚刚一直没信号,你……”网络信号很差,视频断掉了。

    胜宇回拨电话过去,无法接通。

    胜宇有些无措,生病的时候总是格外虚弱,想要依靠。

    空荡的病房将思念无限放大,胜宇比任何时候都想念田蕊,可距离却将两个人阻隔,两天一夜,现在连一天都没有。

    时间在病房里,显得格外漫长。

    拿开电脑,那种无力感席卷而来,胜宇觉得自己全身都痛。

    胜宇觉得自己也挺好笑,短短几天时间,居然来了两次医院,而且两次都是迷迷糊糊地被送进去,只是这次送胜宇去医院的不是田蕊,而是自己的学姐兼合伙人Carol。

    把胜宇安顿好后Carol就回公司了,再之后是肖萧和老白的探望,连张叔叔都来了。

    只是来来去去的人里面始终没有自己最想见到的那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暗,胜宇又继续拿起笔记本处理着工作上的事情,偶尔还在手绘板上涂涂画画。

    手机再次振动,是田蕊的电话。

    田蕊那边很着急,“是发烧吗?”

    “嗯……”

    “多少度?”

    “……”

    “多少度?”田蕊再次问道。

    “四十。”

    “四十?!”田蕊惊呼,“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我好好休息就好了。”

    “那你听医生的。”田蕊叹了口气。

    胜宇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说:“可是我想你,现在就想见到你。”

    “那你抬头吧。”

    胜宇抬起头,田蕊奇迹般地出现在病房门口,像是烧昏了头出现的幻觉。

    胜宇突然有了精神,“你……”

    田蕊走过去,抱住他,“你下次生病,跟我说好不好?”

    “好。”

    “不要瞒着我,不要一个人撑着,好不好?”

    “嗯。”胜宇话语里全是欣喜,“你不是?”

    “嗯,山上没网,视频断了,我就回来了。”

    “那他们……”

    “我跟程老师说了,他这种老好人,偶尔就需要多欺负欺负。”

    田蕊坐在胜宇床边,笑着,“你说你,年纪轻轻,身体条件怎么这么差?”

    “我……我以前很少生病的。”

    “是吗?”

    “你还说我,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妖怪,把我的元气都吸走了,害我老生病。”胜宇迪迪振振有词,说得跟真的一样。

    田蕊一拳打在胜宇的胸口,“生病你还有理了?”

    “痛……”胜宇委屈地说。

    “哪儿痛?”

    “手痛。”胜宇伸出打点滴的手,指了指前臂。

    田蕊看着他的手有些肿,给他揉着手腕和小臂,“都这样了,还玩电脑。”

    “工作……”

    “那不工作了。”

    “好。”胜宇把电脑和手绘板放在一旁,看着田蕊傻乐。

    “傻笑什么?”田蕊抬眼看着胜宇。

    “没什么,就是开心。”

    “开心什么?这都肿了。”田蕊假装生气,继续揉着胜宇的手臂。

    “真好。”胜宇说。

    “好什么?”

    “你真好。”

    千山万水,飞奔向我的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