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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想……分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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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宇把田蕊送到家,田蕊和往常一样,换衣服、卸妆,忙前忙后,只是不说话。

    田蕊在卧室进进出出,胜宇拉住她,“你生气就骂我吧。”

    “可是我不生气。”

    “那你骂我。”

    “我为什么要骂你?”田蕊笑着问。

    这个时候看到一抹笑,让胜宇心凉了一半。

    “就那个……”

    “没事,这不是你的问题。我只是暂时不知道说什么。”

    感情最可怕的不是分手,而是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胜宇不想变成这样。

    “那今晚的电影好看吗?”胜宇想说点什么,可问出口突然觉得自己不该问,都是看这个电影接这个电话……

    胜宇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结果田蕊答话了,“挺好的。”

    胜宇心里开心着,可田蕊又没话了。

    “那个,火锅好吃吗?”

    “挺好吃的。”

    “你……”

    田蕊打断胜宇,来到他身边,“我真的没生气,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所以脑子里暂时想不了别的东西,你让我静静,想通了就好了。”

    “想……分手吗?”胜宇很小声眼睛看向别处问田蕊。

    “没有。”

    胜宇又想扇自己一巴掌,江胜宇你都在说些什么???

    “你真的不要担心了,你知道的,我脑子不太好使,你就当想太多当机了。”

    “我陪着你吧。”

    “没事,不用。”

    “那我等你睡了再回去。”

    田蕊本想拒绝,但还是应了,“好。”

    走进浴室,打开龙头,全世界只剩下水流的声音。

    思维变得清晰,田蕊不断地思考着:

    为什么分手这么久,女人还记得爱过的那个男人?还记得点点滴滴?

    为什么男人却忘了曾经在一起的那个人?

    江一然会像江胜宇忘记蓝可一样忘了自己吗?

    那江胜宇会像忘记蓝可一样忘了自己吗?

    为什么自己会想到江一然呢?

    然而没有分手,江胜宇为什么会像忘记蓝可一样忘了自己呢?

    为什么会想到分手?为什么要想到分手?

    无数的问题在脑海里翻涌,却得不到任何解答,她陷入了无数个胡同可都走不通,这让田蕊感到无比焦虑。

    她试着让自己不去想,可空隙间又有了新的“为什么”加入脑海中,田蕊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炸了。

    田蕊在浴室的这段时间,胜宇早上问的事情有了结果,可惜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对方告诉胜宇,早上那场雇水军买话题的“秀”是一个叫蓝可的Model找团队做的,她们那个圈子经常会这样,所以没有人会去在乎谁又诋毁了谁,发了谁的黑料。

    田蕊走出浴室,看到胜宇破天荒的没有打游戏,随口问了一句,“你今天没有打游戏?”

    胜宇屁颠颠地跑过去,“你都不高兴了,我哪敢打游戏?”

    田蕊看着胜宇突然想,“刚刚那句话是不是也对谁说过呢?”

    田蕊瞬间恍悟,蓝可的那句话膈应的地方就在这里,每个人都希望是对方的那个唯一,可是经历的人越多,做过的事情也会变得重复,田蕊想到一两年前坐在电影院胜宇旁边的人是蓝可,心里那种恶心感油然而生。

    田蕊脑海中顿生出一个画面:胜宇身边,自己和蓝可的影子重叠,因为电影的剧情笑,因为侧脸看着身边的人笑,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蓝可又曾和谁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呢?

    “在想什么呢?”胜宇在田蕊眼前挥了挥手。

    “没什么。”田蕊回过神看着眼前的胜宇,突然有点排斥。

    田蕊有点害怕,怕自己又一次受到伤害,怕自己变成蓝可那样。

    我们总把在上一段感情受的伤,带到下一段感情中去。

    “不早了,我睡了,你早点回去吧。”田蕊其实不想自己的这种情绪影响胜宇,然而她知道胜宇已经牵扯其中,看着胜宇茫然失措的样子,她有点不忍。

    “好,晚安。”胜宇没有多话,照例给了田蕊一个晚安kiss,可是田蕊开始在想这句“晚安”又对多少人说过呢?

    感情容易让人钻牛角尖。

    胜宇走出小区,拨通了唐万的电话,“在哪儿?”

    唐万那边很嘈杂,“你说我在哪儿?来吗?”

    “找个安静的地方,问你个事。”

    “你说,我听得见。”

    “你知道蓝可吗?”

    那边沉默了。

    “你听见了吗?”

    “我听见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知道?”

    “废话,不就是那个小空姐吗,后来去做了平面模特。”

    “你可真是谁都记得。”

    “诶,不是谁都,是只有美女。那妹子长得不错,身材又好,可惜被你抢了。”唐万开始回想曾经。

    胜宇终于想起来,那时正好和Amy谈恋爱。没在一起多久Amy大小姐就开始觉得厌倦,胜宇本来就觉得只是小孩子过家家,于是有天和唐万在夜场认识了刚成为空姐不久的蓝可,两个人开始对赌,谁先搞定蓝可,答案众所周知。

    Amy大小姐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人,又没有分手自己依旧是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于是找人去蓝可的公司闹事,还在网上发帖黑她,刚入职的蓝可因为这些事情,被公司劝退,后来转行做了平面模特。

    说白了和蓝可这一段顶多算是露水情缘,真的没想到蓝可如此刻骨铭心。

    这已经是一两年前的事情,时间过去这么久,蓝可居然还记得,并且照搬了Amy那套去针对田蕊,胜宇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真的挺混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果真像肖萧说的一样。

    “你还有她的电话吗?”

    “怎么?想重温旧梦啊?”

    “赶紧,电话。”

    “弟妹呢?”唐万突然开始八卦,“哦~419?诶,不对啊,弟妹你追了这么久,哦~我知道了,上手了就倦了?”

    “电话。”胜宇很不客气地再次重复。

    “行,我找找发你。”

    很快,唐万把电话发来,还配上一句话,“旧的好?”

    和蓝可在一起的时间短到都忘了这个人的存在,那时候的胜宇最怕也是遇到这种女生,他以为蓝可不是,毕竟蓝可之后和那么多人交往,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可唯独田蕊,这是令他不解的。

    胜宇很快拨通了蓝可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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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蕊躺在床上,心里乱糟糟的,她想和肖萧讲,可是都不知道究竟要讲什么。

    是讲这起事件,还是讲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她现在急需一个人帮她开悟。

    迷迷糊糊中,田蕊睡着了,睡梦里无数人披散着头发背对着田蕊,站在《唐探2》最后那个祭坛上,田蕊叫了一声,她们转过头可是脸很模糊,田蕊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近视还是距离太远。突然一个个子很高的女生站在田蕊面前,瘦得像个骨架,她直视着远处的黑暗,对着田蕊的耳边说,“1他跟我一起看的。”

    田蕊向那里看去,特别黑,像是一个可以把自己吸引进去的黑洞,什么都没有,可是却让她想进去看看,田蕊一步步向那里走,她觉得胜宇在那里。她觉得有点怕,她想找到胜宇。

    “小蕊!”突然有个声音叫住了她,田蕊回身,是肖萧,肖萧旁边是胜宇。

    田蕊一回神,刚刚的一切没了,变成了现实,三个人在肖萧的店里。

    田蕊跟两人说,“我刚刚做了个梦,我跟你们讲……”

    慢慢地,田蕊醒来,这才是现实。

    她觉得脑子很累,困,却格外清醒,刚刚做了一个梦中梦。